当天傍晚,阿德他们的拍卖品,完好无损运送到蒂莫斯洛拍卖公司拍卖现场。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拍卖现场在利物浦市一家高档酒店,酒店十七层的一间三百坪米的大厅就是竞拍的地方。十七层被蒂莫斯洛拍卖公司预先包租了下来,他们公司的保安以及酒店的保安,全都绷紧了神经,把守着十七层楼的各个出口,严禁无关人员和陌生人入内。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和这家酒店,已经知道了两个小时前,发生在州际公路上的骇人劫案。尤其是蒂莫斯洛拍卖公司的老板,听闻之后,惊得目瞪口呆,方悟单靠几名警察,别说保这次天价拍卖会的平安,就是护送这样的事都办不到。
幸好金石古董物公司负责押运的“保安头目”人脉交际广,不知他通过什么关系,请来了皇家海军6战队当保镖,才让拍卖品顺顺当当运抵现场。作为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也不能无所事事,毕竟此次拍卖会顺利结束后,他才能拿到那笔高额的利润,故把公司所有的保安全都派到现场,供尹秋的“保安头目”指挥安排。
尹秋所谓的“保安头目”其实就是阿德。阿德以一位保安头目的身份,来监控整个拍卖过程,再合适不过。拍卖品是金石古董物公司的财产,身为金石古董物公司的保安头目,当然有权操控所有的防范措施。
八大箱拍卖品,送到十七层展示大厅后,那支皇家海军6战就算完成任务,离开酒店回到他们的军营。
不过,格林治同他的几位老战友却没离开,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持有火力强大的李-恩菲尔德自动步枪,这些自动步枪拿在阿德、骚马他们手上,极易让警察找麻烦;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因素,阿德是格林治最好的朋友,如果阿德他们在英国出了事,他格林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叫利物浦的警察对付法国佬那样的武装劫匪,后果实在让人不敢想像,然而他们办案的效率还是不容置疑的。这不,皇家海军6战队刚离开酒店没多久,就来了好几辆警车,下来五六个警察,到十七层楼向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了解案情。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哪知什么案情,就把警察带到阿德处,让阿德去对警察交谈。
为首的是利物浦市警局的一位警长,自称亨利。亨利警长不苟言笑,具有典型的英国人那种公事公办的刻板。他详细了解了在州际公路上遭劫的经过,又认真询问阿德关于此次拍卖的保安措施,并向阿德通报了他们刚得到的情报,说有好几股劫匪盯上了这批拍卖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酒店,要阿德他们务必小心。
一边的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听说,着了急,那支护送的海军6战队刚走,若是又有劫匪来酒店打劫,如何是好?甭说劫匪抢不走拍卖品,就是在酒店开火,古董也难保不被损坏。他未等阿德开口,就急忙央求亨利警长,可不可以派出警力来酒店加强保护,所需费用他愿意承担。
警察保护公民的财产,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是不能向纳税人收取任何费用的。身为英国公民的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仍然提出费用问题,那就有点行贿的意思。可是,在商人的眼中,无论什么人都是能够通融的,只要为了利。
“要警察来酒店保护你们的拍卖品,得向局长提出申请,我没有这个权限答应你的要求!”亨利警长油盐不进,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阿德冷眼瞧看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向亨利警长求助,没有吭声。亨利警长说有多股劫匪觊觎这批宝贝,他信;要是亨利警长愿意派出警察,守在酒店大门,他也不反对。
不过,阿德对英国警察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办事刻板,公事公办,恐怕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甘做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的看门狗。他的朋友格林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好处就放弃原则。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却不这样看,他是商人,商人信奉没有金钱办不了的事,警察也不例外。为了能够平安渡过这几天的拍卖会,顺利拿到那一大笔佣金,他努力说服亨利警长,话里话外多有暗示,要他一定帮这个忙。
大约是架不住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的花言巧语,亨利警长的态度终于有了松动。
亨利警长显得很无奈的样儿,对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说:“我真的无权派出警力来负责保护商业性质的拍卖会——这样好不好,为了你们拍卖品的安全,可以作一些妥当的防范措施,将不需要当天拍卖的物品,暂时寄存在警局保险,这样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听了亨利警长的建议,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办法。利物浦警局距酒店只有两个街区,每天仅从警局保险取出部分拍卖品拍卖,余下的就不用提心吊胆的去守护,尤其是晚上的守护。他马上叫来尹秋,同他商量这事。
尹秋哪里做得了这样的主,阿德司令就在面前。不过,尹秋还是要装出他是老板的模样,说这事他认为是好事,但还是应该尊重他的“保安头目”,毕竟他是这次拍卖会的保安负责人,得向他打个招呼。
当阿德听亨利警长对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提出,将拍卖品寄存警局保险的建议,他脑子内立刻闪过一连串疑问:“姑且不评价每天将拍卖品运来运去保不保险,单凭那亨利警长的话中,就有无法解释的矛盾——让几个警察每天来蹲守酒店他都没有权力,把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物品放进警局,他一位区区警长就作得了主?”
趁蒂莫斯洛拍卖公司老板去找尹秋的时候,阿德马上叫来骚马,用泰语对骚马说:“去告诉格林治,要他们的人盯紧这几位警察,但不要露出声色;还有,要他马上打电话到警局查证,是不是有位叫亨利的警长在我们这儿办公务——我们的人,全部守住那几只木箱,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准离开半步!”
打发走了骚马,阿德依然对亨利警长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就是刚才吩咐骚马时,他脸上依旧在微笑,让听不懂泰语的亨利警长以为,他们谈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阿德就有这样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明明可能就要发生一场血战,可在他表面你却找不到一丝半点紧张慌乱的神色。
尹秋对阿德说:“司令,你看这事怎么办?”当然也是用的泰语。
阿德却用英语回答:“我看这办法行!就是不知道——亨利警长,我们的人可不可以一道去警局保险?我得对这几箱拍卖品的安全负责。”
这会,亨利警长显得就不那么刻板了,他通情达理地对阿德说:“这没问题,就是你们的人不能太多,我看就派四名保安就行了——木箱就用我们的警车运送,用警车更安全。”
“那就这样了!”阿德点头同意,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儿,“什么时候将木箱送到警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吃饭,这酒店的饭菜听说很不错。”
此时,亨利警长一改公事公办的态度,老朋友似的对阿德说:“今天就不必了。先把木箱运到警局,明天晚上找个好地方,咱们痛快喝一杯!当警察没有你们做保安自由呀,我现在还得回去向局长交差。”
亨利警长说话的当口,格林治在不远处朝阿德递了个眼色。阿德一扫那帮警察的身边,皆有格林治的人在暗暗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