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鸢没恼,脚步愈发慢下来。
甚至都不用她授意,身边的婢女已经骂了回去。
“老夫人知道夫人腿脚不便,自然不会怪罪,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丫鬟置喙。”
荣禄堂的婢女闭嘴了,每次夫人一提自己的腿脚不便连老夫人都无话可说,自己还能怎么办?
反正那些话是老夫人叫她这么说的,说完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荣禄堂内。
祝春鸢就像是没看到屋内还有其他人似的,一进门就对着祝老夫人说。
“路上被好几位夫人拉着寒暄,所以来迟了,姑母勿怪。”
她故意把自己在京中贵妇圈子还有些人脉地位的点明出来,就怕屋内的人没听清。
祝老夫人盖着被子半倚靠在迎枕上,祝春鸢看似上前问安,顺便帮祝老夫人掖了掖被子。
春暖花开的季节,屋内还烧着炭炉,炉上还着熏香。
祝春鸢的动作从祝老夫人被窝里带出一阵阵恶臭。
臭味混合和香味,那味道可想而知。
原本坐在祝老夫人身旁伺候的少女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立刻被祝老夫人怒瞪。
“没用的东西,伺候我一个老婆子都伺候不好,还怎么伺候男人。”
少女被祝老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泪眼朦胧地向自己父母亲求救,可惜父母并不在意自己。
祝春鸢此时才像是看到了这群人一样,惊诧道。
“原来哥哥嫂嫂也在,我见姑母叫我叫得急,心里时刻想着姑母,一时竟疏忽了。”
祝永寿腆着大肚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祝春鸢,嘴角扯起冷笑,想让祝春鸢猜测她说的话自己信几分。
从小到大他都没给过这个妹妹好脸色,哪怕后来这个妹妹嫁了个当官的,他一样不放在眼里。
“春鸢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府里有了这么大的喜事你竟然不想着通知你哥哥和我这个嫂嫂,要是姑母不请我们来,我们岂不是错过了,这要是叫外人知道,该说我们家不知礼数了。”
白氏这话明里暗里说的是自己不懂礼数,祝春鸢也只是笑笑,哥嫂这一大家子空着手来的她还没说什么呢。
白氏用手帕捂着嘴,看似是和祝春鸢说了玩笑话挡着嘴娇笑,其实是堵住鼻子。
这老太婆实在是太臭了。
白氏翻了个白眼,转向自己的宝贝儿子。
祝鲲鹏正色迷迷地盯着一进门就没说话,躲得远远的贺兰浅。
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祝春鸢忙起身过去和祝鲲鹏说话,挡住他看贺兰浅的视线。
白氏“切”了一声,她家宝贝儿子看上贺兰浅那是贺兰浅的福分,真是不识抬举。
“多年不见,鲲鹏长这么大了。”
祝鲲鹏年纪不大,却跟着他爹学的油腔滑调。
“姑母风韵不减当年,难怪浅儿表姐生得比那花楼里的窑姐儿还漂亮。”
贺兰浅掐着自己的手心,几乎把染着粉色凤仙花汁的指甲掐断。
她被男人这般侮辱却无能发作,母亲也只能故意岔开话题,故作欣慰地看着祝鲲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