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更要走一走,我才五十八,走走说不定也能活到九十九。”里正一脸严肃道,村里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他可不想早早就这么去了,自己还要抱重孙子哩。
老人的骨质健康情况可比不得年轻人,去城里的路那么远,这一趟走下来,膝关节肯定受不了,要是导致半月板损伤,那陈长生她可是造了大孽。
等她自家的牛车买下来后,陈长生也不能天天这么走路,路走多了,又累又耗时。
年轻人的关节也是关节。
她连忙劝阻,“叔,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上回我去城里,有个大夫就说人要是上了年纪,不可多走路,得保持骨质健康。”
“是么?”陈里正将信将疑地听着,总觉得大福娘是忽悠他的,可是大福娘每次说的话、做的事却又特别靠谱。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白水县城门口,刘记酒楼的伙计已经在等着了。
里正瞧着陈长生把车上两只水桶递给那伙计,开口道,“这是大福娘做的吃食生意么?可真是不得了。”
他的语气间没有酸不溜丢,也没有任何嫉妒,而是满满的敬佩。
一个女人家,而且还是寡妇,带着四个孩子,能把这日子过起来,还做着点小生意,能够养家糊口,那可真是不容易。
不,应该说是了不得。
要是村里那些汉子和妇人都能像陈长生这般,他们的日子早就红红火火了。
陈长生笑笑:【这才哪到哪啊,待会儿还有两桶呢。】
等她送完如意酒楼和码头的货后,再回头看看里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大福娘,你这产业做的大啊。如意酒楼和沈家的生意都被你做下来了。”
之前听陈长生说村里建砖窑厂的钱她出,里正心里还有些不确定,如今看到她生意这般好,他才晓得原来是真的挣了些银子。
牛车刚刚转到白水县衙所在的那条街,陈大牛当即将车停下,和两人约定好回城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二人快走到县衙门口时,里正低声开口,“大福娘,待会儿咱们进了衙门就机灵点儿,少说话少看,办完地契的事儿咱就赶紧出来。”
他往年来过县衙许多次,每次都被那姓李的衙首为难,还要给过路费,因此特意好心提醒。
陈长生面色淡然地点点头。
看着陈长生这幅一点也不怯生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被衙门的威严给吓倒,里正心里又是心生佩服,陈家大嫂子果然是拿得出手。换做一般的人,别说是妇人,就连村里那些个汉子也扛不住这份威严。
陈里正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衙门的时候,真的是快吓尿了。要不是有上一任里正带着自己,要不是非要来衙门办地契,他陈来根绝没有勇气踏进县衙的大门。
里正前脚迈上台阶,县衙的大门后脚就打开,里头出来了一个衙差。
“差大爷,我是陈家村的村里正,今天来带人办地契手续,麻烦您行个方便,帮忙给领个路。”陈里正佝偻着背笑着道。
接着,又从袖子里摸出十个铜板,偷偷地塞到了对方的手中,“这是小的一点心意,请爷喝杯酒,烦劳差大爷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