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男人手里有座毛料矿,意气风发,嫁给男人,算是门不错的亲事,结果嫁过去,她才知道丈夫性格极为狂躁。
婚后她经常又挨打又挨骂,一点小事没做好就会在寒冬腊月被赶去跪在房外,毫无尊严。
在缅南,女人的地位很低,尤其是像她这样被父母卖给丈夫的女人,更是奴隶都不如,家也回不得,无处可去。
玛温无可奈何地忍耐着。
等女儿降生后,本以为有了孩子,丈夫会想好好生活,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只是她想多了,显然没有。
更因为玛温会点识字,丈夫还逼着她去管毛料矿生意,省了请管事人的费用。
她一直做得兢兢业业,一点错不敢犯。
可双重辛劳下不但没有好处,还时常一不小心就引来毒打,丈夫觉得她应该好好为他赚钱的同时也不该耽误照顾他的生活。
尤其是近两年,玛温的日子更难过了。
丈夫染上了一些东西后变得更狂躁,三天两头跟她要钱去买药,玛温想拒绝,他就以女儿做威胁。
玛温没有办法,只能哭着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上缴给他。
直到上一次,丈夫查了账本,发现不对劲,把她给女儿存的读钱全部夺走,甚至看着出落的越发水灵的女儿,喃喃说出了“快能卖了”的话,还想拉着女儿去找亲家,价高者得!
那一瞬间,玛温脑中的弦断了——
那些对女儿蠢蠢欲动的家庭,玛温很清楚有多糟糕。
如果奈奈温嫁进去,恐怕会比自己过得还要惨。
她跪着求丈夫不要打女儿的主意,可丈夫反倒是觉得她多事,将她一拳打到鼻骨骨折。
那是一顿极其凶狠的暴打。
玛温仰倒在地,任凭拳打脚踢落在身上。
丈夫打完她觉得出气了,这才拿走了她辛苦经营毛料矿得来的钱去潇洒爽快。
玛温却一动不动地那样躺着,呆呆看着头顶的这片天。
明明天空如此广阔蔚蓝,美的惊心动魄,为什么她却觉得是森然牢笼,困住她的一生?
她就这么仰倒在地。
直到天色渐黑,满目星辰。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浮现。
玛温终于下定了决心。
走,要走,离这个恐怖的牢笼远远的!
等女儿下学回来,玛温搜遍了家里每一处角落,只找到很少很少的钱,所以她只能偷了几块表现很不错的毛料出来,带着女儿连夜跑出了那个困她半生的毛料矿。
为了掩饰行踪,她刻意裹胸掩容、压低声音,加上她因为日渐辛劳而壮实的身材,可谓男女莫辨,一直没有人发现她的伪装。
直到带着女儿住进这家自己所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旅店。
旅店老板看她不像有钱人,挑剔了几句,倒是也给她开了房间,嘴上说着这是玛温欠他的,但反而从房费里抽出几张缅币还给了她。
对于他的嘴硬心软,玛温很感激。
入住时。
玛温很警惕于对面那个华夏男人的搭话,即使对方很和蔼客气。
她实在是害怕再惹来麻烦,耽误母女二人的逃亡。
后来和隔壁那个华夏少女目光对视的瞬间。
玛温更是吓得心脏几乎都停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那女孩的眼神好锋利,似乎——早就看穿了自己拙劣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