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约定,给刘一鸣送完请柬,离开墓园后,我打车来到熟悉的那条路。洱海的生态廊道。
当我踏进生态廊道的那一刻,时间甚至都慢了下来。在那段浑噩的时间里,我基本上不怎么出门,零星的那么几次散步,都是在这条廊道上。
洱海水面上的海鸥腾空而起,没有了人类打扰,它们的飞翔有些肆无忌惮,在我头顶盘旋几圈后,落在我前面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海鸥齐刷刷望着我,以为我会掏出东西喂它们。
我无心搭理这群小家伙,绕道远离。凭着记忆我找到春暖花开客栈,现在这里已经大变样。
那道两人坐,就能堵死的窄门被拆掉,刻有春暖花开的招牌也被摘下,换成了洱海旁。
唯一不变的恐怕只有骆欢,她如我初次见她那般,穿着裙子站在店门口,寒风吹过冷的她直打哆嗦。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那位客人,住店吗?”
“我没钱,唱首歌给你抵债吧。”
“那不行,你长的这么丑,我可不想听。”
最后我俩相视一笑,结束这玩笑般的对话。
骆欢坐在门槛上拍了拍,向我发出邀请。我没有客气,走过去坐在另一边的门槛。
再度坐在门槛上,我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过去那个我迷茫的望向洱海,不知道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而今的我再次眺望洱海,感受到的是迸发的生命力。
都市的繁华让我们陶醉纸醉金迷,每个人都曾在那些繁华的都市里,仰望高楼大厦。
而在远方,风景只是风景。每个看到的人都可以赋予意义,没人管你有没有资格。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那些背包客的说走就走,正如加措说的,地方待久了会生根。
人生若是一叶浮萍,那就飘向远山那些动人都风景,让时间的烙印显得不那么枯燥。
“迟小雨,你会恨我拆了这里吗?”
骆欢突然开口,我诧异的看向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因为这间春暖花开客栈,有你很多的回忆啊,我拆掉这里,你连回忆的地方都没有了。”
“谁说没有的,我不是长着脑子吗?”,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岁月的力量,足以改变这世界上的一切,你不拆,也许二十年后也会有别人来拆。所以不用太过内疚,我反而想问你,为什么又跑回来开客栈?”
骆欢伸着懒腰回答道,“舍不得这洱海的风景,每次通过这门看向洱海,就心旷神怡。”
“那你公司不管啦?”
“管啊,我会请人经营这里,隔三差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当老板娘放松。说不定能在洱海边上遇到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