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周后,小小的轩和小小的慕来到了那棵大树下,那只春丽看见二人后,在他们头上盘旋了一圈,便出去觅食了。两人爬到上,来到那个鸟窝旁,此时的窝里,正有几只嗷嗷待哺的雏鸟,看见有人来后,便尽量将嘴张到最大,争相恐后的蒲扇着没几根羽毛的翅膀,叽叽的叫着。
“你看,有五只!”慕高兴的看着雏鸟说道。
“就是那些蛋变的吗?”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是啊,你看他们多可爱!当初你还想吃人家呢!”慕斜眼看着轩,小嘴嘟着,一副赌气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啊…………”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都答应阿姆了,以后我们不吃鸟蛋了;上次有一枚鸟蛋掉草地上,我不是也给放回去了吗!我都改了!”
“上次那棵树上有三个鸟窝,你看都不看就随手放回去了!万一错了呢?”
“…………万一…………。万一错了就错了嘛,他们离那么近,可以做邻居,怕什么!”轩辩解道。
“错了就找不到自己阿姆了!”慕皱着小眉头。
“那…………那不管!我给他找的阿姆他也会喜欢!”轩强硬道。
啾啾的几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二人望去,那只觅食的春丽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一只个头稍大些的;两只春丽嘴里都叼满了食物,它们毫不在意鸟巢旁多出的不速之客,忙着将嘴里的食物塞到雏鸟的嘴中。
“怎么会有两只?不是只有一只吗?”轩一边好奇的看着春丽喂食,一边问着慕。
“我知道!一只是爹爹一只是妈妈!这些宝宝是他们生的!”慕得意的说道。
“啊?爹爹和妈妈?…………但是…………为什么,我们只有阿姆一个人啊。”轩睁大眼睛看着两只成年的春丽。
慕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阿姆说了啊,好像所有种族里,就我们只有‘妈妈’,其他的种族还有‘爹爹’。”
“为…………为什么啊…………”轩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服气:“我们为什么没有爹爹啊!”
慕又思索了会儿,然后耸了耸肩,道:“阿姆没说…………。但是我们一族确实都没有爹爹的。”
轩沉默了一会后,嘟嘟囔囔道:“可是…………我也想要个‘爹爹’,那样,就可以陪阿姆玩了…………”
暖意,如同最柔软的羊毛覆盖一般,予人慵懒的舒适。冰山冷水,渐渐融化升温;当苍茫薄情的白退去后,缓缓而来的翠绿裹住了自己;于是,发芽、开花、结果,再秋收。
无神的双眼缓缓睁开后,轩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一个晃动的人影;那个人影手上似乎端了什么东西,朝他走来。然后轻声问了句:“你醒了?”
轩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将眼前的一层朦胧挤去后再次睁开双眼,这次,他看清了。面前是一个同样有着月白皮肤湛蓝眼眸的人,这是一只成年的类;他穿着一身精干的劲装,没有作为类给人天然病态的感觉,而是多了些不符合常理的矫健。
“把这个喝了吧。”成年的类此刻是男身,温厚冷冽的声音听起来既悦耳又不参杂丝毫情绪。
男人不由分说的将碗送到轩的唇边,轩不由自主的接碗,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细腻的肌肤和…………女性特有的胸部。
然而男人却见怪不怪,既没有目不斜视,也没有目光贪婪,他只是顺便将碗递给了轩,说道:“你的衣服穿不了了,太脏,容易感染伤口,我帮你脱了。等过几天有空,我再想办法帮你弄一件。”
轩听到此处,接碗的手顿了顿,这才向自己身上看去——果然,除了狗牌外,自己被剥了个精光。
他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将被子重新盖回身体;沉默片刻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一般,猛的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
然而男人依旧没变。
错不了,月白色皮肤,湛蓝色眼眸。
不对劲儿的地方只在于——对方现在居然是男身!
“你…………”轩拿碗的手抖了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快喝了,凉了效果减半。”男人仿佛是没看到眼前少女的神情一般,催促着对方将碗里的汤水饮尽。
“…………哦…………”轩只得暂时放下自己的惊诧,捧着碗将碗里苦涩而又甘甜的汁水喝下;终于喝完后,他将碗递给男人。男人面无表情的接过后,便要离开。
“你…………等一下…………”轩焦急道。
“还有什么事?”男人转过身来,看着轩。
“我…………我…………谢谢你救我。”轩本来想问自己这是在哪儿,但又想着,管他在哪儿的,一来别人救了自己,无论在哪里,那也不会再去害自己;二来自己本来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在哪儿呆着不是呆着?于是出口最终成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我;虽然是我把你扛回来的,但是救治你的是那位大人。”男人很是奇怪,言语间硬要把因果细节分的清清楚楚。
“那…………替我谢谢他…………”轩有些紧张。
“好。”男人回应了一声,朝着门外走了几步后又道:“你就在这里静养;记住,不要出去。”说完不等轩出声,便走的无影无踪。
“…………”轩盯着门外的亮光发了会呆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自己是躺在了一个宽厚的草席上,席子上还垫了软软绵绵的一层棉状物;轩用手摸了摸,应该是半成品的羊绒制品。身上被子的材质,不说是上好的被料,但也是不错的料子,柔软、干净、保暖。旁边有个木质的简易矮桌;桌子上放着一盏装有滤风杯的小油灯;抬头看看顶上,是简易而结实的木架搭成的屋顶,木架上捆绑着厚而扎实的草堆,这应该是个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