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一次失败的尝试。江黛青也只能说:“情之所钟,理应如此。论起来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觅真爱......”停下话语,她很难说是从未尝过情爱滋味更可怜,还是深知其味却从未得到过更可怜。也许,最可怜的,当属得而复失吧。
情之所钟,虽则理应如此,却情难自禁,也是会改变的。梅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停不下来的爱慕,只能寄望于等待它改变了。
江黛青带走了梅言录下的几张秘药名录回存思堂研看。嵇元也凑来她身边,问道:“你打算如何禁限?”
江黛青长舒一口气:“看看能留下哪些,就留下呗!”她托着腮道:“剩下的都禁掉。”嵇元提醒她:“多有玄门中人,走贩各种通玄秘药,这些人要如何控制?”
“这些流医,只图暴利!误用医药致人死命,可是要流三千里的哟!”江黛青嘀咕着:“轻了,应该判死刑。”她说:“一剂谬误,可能致死多条性命!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医药不可妄用才行。”
说到这里,江黛青想起问嵇元:“这些走贩玄门秘药的,当真是玄门中人吗?”
嵇元微哂,江黛青便知其意,冷冷笑道:“教门中,也该清理清理。暂且不去管他,待撞到我们手里再拿典型!”
至夜,嵇元缓步踱入内室,看江黛青拥衾抱,黑发披散身侧,更显婀娜。
江黛青听到声音,举首见嵇元痴痴地盯着自己,就流露出些娇态。只因他每每这般,都是要与她缠绵的意思。
然而嵇元却无心风月,他惦记着的是江黛青的身体。取走她手中卷交给步经意,解霜移灯添上了炉香。坐在床畔宽衣,嵇元说:“我想好好看看你的身子......”
做了一年余夫妻,如今说起这样的话语,江黛青还是难忍心动。自己动手除去衣衫,对身材,她还是有些自信的。袒裎相对,她双手在身后撑住自己身体,将腿脚放在嵇元怀中暖着,看他专注的视线,寸寸游曳过自己的肌肤。
秋夜深凉,江黛青已有冷意。她张臂勾住嵇元颈项,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由他去流连自己的背脊不理。
在江黛青受伤的脊柱下方,嵇元摸到一个浅浅的窝。将她翻身按在床上细看,却是一个疖疤。她脊柱受伤时,还没有。不过数日间......
“这是什么?”嵇元决定试着问一问,江黛青用莫清真的身体不过两年,不见得知道自己背后有无伤疤。
“嗯?”江黛青一时失神,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你背后,有个疤痕。在这里......”嵇元轻轻按在那疖疤之上。
“唔......”江黛青恍惚道:“我小时候起过一个火疖子,还是祖父帮我切开排脓的。是那时留下的吧......”
嵇元听了甚感意外。这......竟是江黛青自己的身体?不能不激动,他声调都紧促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多美么?”他俯身在她耳侧轻问:“要切身感受一下么?”
早上梅言与风荇一起来到存思堂,就见步经意一脸满足,连解霜都带上了几分笑意。趁解霜服侍江黛青洗漱,梅言示意步经意过来,问她道:“心情不错?”
步经意一脸痴笑,悄悄和梅言咬耳朵:“昨儿个夜里,王妃‘自得其乐’,只叫王爷‘无可奈何’!”
风荇冷冷唤步经意:“奉茶!”步经意才忍笑而去,给他和梅言奉茶。
看梅言怔愣一会儿,倏然轻笑,风荇忍不住走来和他并坐同话:“你偏要找不自在是不是?”他道:“步经意那个夯货,只会说他们的私密事,你难道不知?”
梅言垂眸浅笑:“知道。”他说:“只是禁不得。”
风荇无奈,叹口气。看梅言不像难过,反倒有些喜色,又不觉问道:“你在高兴些什么?”
梅言放下茶盏,直视风荇坦然相告:“在想黛青的‘自得其乐’,是何等香艳的景色。”
风荇听了,却只觉得窘迫:“你......”摇摇头,深感梅言无可救药。
坐一会儿,却见风苓也归来,笑道:“不介意我讨口饭吃吧?”正好江黛青和嵇元先后打帘出来:“阿苓?”笑意盈盈:“早不如巧,来一同用膳!”
添过座椅碗筷,众人落座就膳。嵇元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江黛青,看得风苓笑意不绝。
膳后江黛青问风苓:“你觉得有几分火候了?”
“七八分吧!”风苓笑道:“虽然没有什么和案情紧密相关的话,却有着许多私密的话,保证是没有第三人知道的。”他压低声线,拉长语调:“卿卿当知道如何发挥吧?”何劳言语?两人相视倩笑。
堂审日,江黛青特地叫解霜给自己“好好装饰”,三分颜色,愣是展出七分动人。她也不盘发,就披散着,碧绿环佩藕丝裙。还化了些茉莉香膏在自己的组佩上,举动散发着幽幽清香,分外撩人。
江黛青带笑而来,叫梅言和嵇元相继看呆。略略拨弄秀发就惹得他们脸红,看他俩一副痴相,她笑道:“看来今日的装扮是成功的。”叫着梅言:“意远,我们走吧!”
嵇元看着江黛青离去的背影轻叹:“意远大约不知,我也有羡慕他的时候......”风荇难以理解:“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你能看她一整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