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窦芍药低声说,“大家不要惊惶,不要尖叫逃跑。”
众人下了一跳,顺着窦芍药的目光望去,果然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坐在树杈上看着她们。
“妈呀!”金美丽惊叫一声。
扈红捂住了她的嘴巴,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金美丽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一只手去捂嘴巴,就捂在了扈红按在她嘴巴的手上。
“别吱声,扈红你领着她俩悄悄倒退下山,记住,千万不要喊叫,也不要奔跑,更不能让它感觉我们惧怕它。”
窦芍药按照爷爷教的办法,把眼睛瞪到最大程度,一眨不眨地看着黑熊。
扈红牵着金美丽的手,示意白雪先走,然后金美丽跟上。
“你走吧,我殿后。”扈红悄悄掏出刀子,对窦芍药说。
“你先走,带着她俩先走。”窦芍药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瞪视着那只黑熊。
黑熊似乎感受到了窦芍药眼里目光的凌厉与威严,屁股动了动。
窦芍药和扈红紧张起来,万一黑熊下了树,她俩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它魔掌的。
还好,黑熊可能是屁股被树杈硌疼了,屁股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又坐在树杈上看她们。
“吓死我了!”扈红手抚胸口,脸色惨败。
窦芍药也觉得胸口跳得厉害,似乎心脏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感到无比地口渴,嗓子要冒烟似的,有种又干又涩,又烫又辣的感觉。
她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沫,想以此缓解喉头的紧张,可是嘴里干干的,一点唾沫也没有。
“你走吧,看这家伙的意思,耐心不会太久的,它随时都会跳下来攻击我们。”扈红扯了一把窦芍药衣服。
“别啰嗦,叫你走你就走。”窦芍药急了,回头瞪了她一眼,马上又把眼睛瞪圆,与黑熊对视。
扈红眼眶一红,“芍药……”
“别婆婆妈妈的,快走!”窦芍药尽量把眼睛瞪大,死死地与黑熊的眼睛对视。
扈红在她手上用力捏了捏,鼻子一酸,眼泪哗地流了出来,“芍药,咱俩一起走吧,我不能把你撇下。”
“再不走,等它没有耐心了,咱俩谁也走不掉,你快走!”窦芍药眼睛瞪着灰熊,眨也不眨地说。
扈红抹了把眼泪,眼睛瞪着黑熊,慢慢地倒退着。
“把她们三个安全地带回场部……”
窦芍药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扈红的耳朵,她再次泪如泉涌,哽咽了一声,向窦芍药投去诀别的目光。
窦芍药的眼睛不敢离开黑熊的眼睛,想从气势上压倒它,生怕躲开目光让黑熊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她左手在身后摆了摆,示意扈红别说话,赶紧溜之大吉。
黑熊在窦芍药凌厉寒冷目光注视下,有些不知所措,它眨巴了几下眼睛,想躲开她的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怯懦。
大约五六分钟过去,黑熊又变换了个坐姿,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叫了一声。听声音不像是愤怒的意思,却像是充满了迷惘和试探。
它彻底地懵圈了!
但很快,黑熊叫了一声,声音透着不耐烦,似乎带有恐吓的意味。
窦芍药知道,不能再跟它对视下去了,黑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它已向自己发出了试探性的警告。
她想,扈红她们现在应该逃出几百米远了,似乎没有了太大的直接威胁,于是她的眼睛不离开熊眼,哈腰抓起背包背上,屏住呼吸慢慢倒退,让自己尽量不弄出声响,惊扰和惊怒黑熊。
退出十几步,窦芍药一直瞪视的双眼有些疲劳,她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睛,目光放低了些,发现黑熊坐着的那棵树下,有半只狍子的尸体。
她一下就明白了,刚才黑熊不是被自己的目光吓着了,而是它刚吃了半只狍子,肚子溜圆,实在吃不下去了,就对她们不感兴趣,懒得搭理她们。
如果不是黑熊吃的五饱六饱,如果它好几天没有进食,恐怕早就对她们发起了进攻……
退出黑熊的视线,窦芍药一转身,迈开双腿拼尽全力朝山下跑去。她一边跑,一边侧耳倾听,看看黑熊是否追了上来。
还好,身后并没传来黑熊的追撵的声音,窦芍药一直在嗓子眼蹦跳的心,少许放松了些,她放缓了奔跑的速度,发现此时她早已被汗水湿透了衣服。
跑到山下,窦芍药看见扈红和杨丹、白雪正焦急不安地朝山上张望,见她安全地跑下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迎上去,抱着窦芍药哇哇大哭。
哭了几秒钟,扈红发现她左边抱着的是杨丹,突然一用力将杨丹推倒在地,“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抱在一起?危难之际把我推倒,你自己蹽了,什么玩意儿啊!”
杨丹突然被扈红推倒,坐在地上哭了,“对不起,扈红姐,刚才我被黑熊吓蒙圈了,我,我不知道咋就把你推倒了,我不是故意的……”
“住嘴!”扈红愤怒地指着杨丹说,“你他妈不是故意的,糊弄鬼呢?咋的,你把我推倒了,让我去喂黑瞎子,你倒是蹽了,瞧你那熊样,两个小短腿倒腾的倒是挺快,世界百米飞人也没有你跑的快,损样!”
金美丽和白雪也向杨丹投去怨愤的目光,怪她刚才实在过分,危难之际不是想着如何帮助队友脱难,而是将别人推倒,掩护自己逃命,这哪是人干出来的事啊!
杨丹看了一圈,见大家都向她投去厌恶的目光,呜呜哭得更伤心了,“扈红姐,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咋回事,我真不是成心要把你推倒喂黑熊的。”
“以后别说你是女子巡护队的,跟你做队友丢人!”扈红朝她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