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做下了人生中最错的一件事，根本顾不得那么多。

儿子的残废让他乱了方寸。

果然，第二天起来，桂枝就命令张武：“你去，跟画眉一起照顾张武，帮他端屎端尿擦p股。”

张说：“娘，弟弟那病用得着两个人照顾？我一个人就行，你让画眉上班去吧。”

相比之下，张比张武老实，他是死脑筋，不会转弯，根本不明白老娘的意思。

“你个傻子！让你跟她一起照顾，就一起照顾！还有，你不但要照顾弟弟，还要照顾画眉，他是女人，受不了打击，你要多劝劝她。”

张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喔……。”

他是个废人，屁能耐没有，就会咬嚼字，高中都没毕业，是个地道的农民。

从前，一直跟着父亲忙活地里，种菜，但十分听话。

听了老娘的话，张立刻走进弟弟的屋，来劝画眉。

此刻的画眉伤心欲绝，一边照顾张武，一边在暗自垂泪。

她肥胖的身躯明显瘦了很多，形容憔悴，人显得苗条了，比当初好看了。

“弟妹……。”张不知道该说啥。

“哥，你坐。”画眉赶紧招呼大伯哥。

“弟妹，事情搞成这样，你也别难过，放心，家里有我，亏不了你！有我跟咱爹娘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张没能耐，但绝对能照顾你……。”

虽然这话不咸不淡，跟没说一样，画眉听了还是很感激。

“谢

谢你，哥，俺有本事养活自己……。”

“张武恐怕凶多吉少，万一他嘎嘣了……你可不能走！”张又说。

画眉闻听，立刻不高兴起来。

心说：你弟还没死呢，你就盼着他嘎嘣儿？心里咋想的？要谋夺家产啊？

“哥，我不准你这么说，张武一定会好的，俺坚信！有俺在，他一定会好起来！！”

“我知道，我的意思，咱全家……都舍不得你。”

画眉终于明白了，原来张担心她离开。

“你放心好了，就算张武没了，俺也不会走，进了这家的门，俺就是这家的人，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大不了我跟咱爹娘……当闺女。”

“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张说完走出屋子，来跟爹娘汇报。

“爹，娘，画眉说了，她不会走，我弟没了，她就给你俩当闺女。”

“好娃，好娃啊！！”张金平感叹一声，眼睛里都是泪。

桂枝却心里放不下：“话虽这么说，她一个女人，将来熬得住？”

“那你说咋办？”

“张，娘命令你，在张武没死以前，一定要把画眉拿下，拴住她的心，你听到没有！！”

“啥？你让我俩做夫妻？娘，你疯了吧？”张差点没吓死。

“这有啥不可以的？肉烂在锅里，家里的存款全都在她手里，三四百万呢，咱可不能人财两空！！”老婆儿说道。

“我不同意，你俩死了这条心吧！！”张气愤愤道。

“放屁！她走了，这个家就散了！不答应也由不得你！！”母亲命令道。

“总之我不答应，爱咋着咋着……。”

张一怒之下竟然摔门离开，走出家直奔村南的野地。

他才瞧不上画眉，那是弟弟的媳妇，张武死了，她也是弟弟的女人。

张早就心有所属，喜欢上一个姑娘。

那姑娘就是小学校的麦花老师。

站在村口的大柳树下，他眺望着小学校，瞧着办公室里的灯光，脸上显出一股醉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