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冬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瞧村里的动物?它们都不敢随便,担心传播热病,我俩要做榜样,要不然就是猪狗不如!”
“狗屁榜样?做榜样就该失去jiei权?动物跟人类就不繁衍了?”
张梨花不管那个,将灯拉灭,跟丈夫缠在一起。
刚刚喜悦一次,第二次没开始,忽然,枕头边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李医生打来的,声音非常焦急。
“小冬,不好了,富贵叔犯病了……!”
“你说啥?”一个炸雷在马小冬的头顶上炸响。
“富贵叔发烧了,浑身痛痒,发起了高烧……。”
“你等着,我马上去。”马小冬立刻穿鞋下炕。
“老公,这是咋了嘛?”梨花问。
“你在家,哪儿都别去,我去瞅瞅富贵叔,他快不行了……。”
瞧着男人走出去,张梨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富贵染病,春梅能不回来?
她回来办完丧事,还会走吗?别利用守孝拖延时间
。
那样的话,她跟小冬随时都会旧情复发,自己的地位岂不是很危险?
女人在家里纠结,马小冬已经跑进大队部。
走进简易病房的瞬间,他再次看到了前任老丈人。
张富贵的手腕上别了针头,正在输液,脸上同样起好多水泡,但老人的精神却非常好。
“小冬,你来了?”张富贵冲他笑笑。
“叔,您感觉怎么样?”马小冬赶紧上去拉他的手。
“小冬,叔……恐怕不行了,临死前,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叔,您说,您说……。”
“你能不能别喊我叔,继续喊我……爹!”
马小冬没觉得奇怪,从前俩人就是翁婿相称。
斧头山一带,对丈人的称呼都是跟着妻子叫,媳妇回娘家喊爹,女婿必须跟着喊。
他对张富贵的称呼,是跟春梅离婚后改变的。
一日为爹,终身为爹。改了称呼还有点不习惯。
“没问题,爹,您老一定要挺住,我给春梅打电话,让她回家。”
马小冬立刻拿起手机,打给了春梅。
春梅居住的地方不远,就在省城,还不到一百里。
因为热病封山,山外的人进不来,山里人出不去,女人才留在城里的。
“春梅,你回来吧,咱爹……病了。”
那头的春梅得到消息,晃悠两下扑通坐在床上。
父亲患病,就等于宣布死亡。
想起再也见不到爹,再也不能被他关心,牵挂,春梅的眼泪就扑簌簌落下。
女人连夜开车往家赶,天明时分进的村。
她不用通行证,没有任何一条狗敢拦她的路。
狗群跟狼群甚至摇着尾巴欢迎她归来。
“爹!爹……!”春梅跑进大队部,瞬间扑进父亲的怀里。
张富贵抬起枯如树皮一样的老手说:“妮儿,别哭,人老了都要走,我已经六十出头,人活六十已经够了,再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爹啥都舍得,就是舍不得你啊,将来我没了,你要好好跟着小冬……。”
张富贵眼巴巴瞅着马小冬,那意思,你敢对春梅不好,老子从坟墓里跳起来,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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