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再穿着这么一身，或许还符合她现在的年纪但却并不符合她现在的心境的粉嫩衣裳？

少女轻启樱唇，原本只是看着衣裳不住喃喃着这两个字眼，倒是惹得不明所以的丛中笑“啊”了声。

直到，她看见她家小姐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到那件衣裳上，这才了然。

“阿笑，其实你今日应该也看出来了，慕容之珩的确是与外界所传言的那些不一样，不是么？”

“只是，我们很早就开始着手这件事情了，也早就知道了，在外人眼中、在夏侯国人眼中的慕容之珩，是个什么样儿。”

“所以，哪怕是如今亲眼瞧见了，尽管是为之深深诧异，可即便是如此，也很难再将其与外界传言的那样儿分开来看。”

少女白皙玉手理好了床榻上堆放的被褥，支起身子转了过来，又伸手开始给自己理起了衣裳。

“阿笑，若是你实在感到疑惑的话，或许，你也可以将这样的事情视作，刻板印象。”

少女细长而浓密的眼睫紧跟着垂了下来，在眼睑处落下了一片阴影，眉梢则是向上轻轻挑了挑。

“阿笑，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懂，当然，你也不一定非要懂，但，我还是想要你知道……”

以极为慵懒极度安逸的口吻，以风轻云淡漫不经心的语气，以闲适唠家常一般的语调，道出了这人世间的真理。

“这种刻板印象，是世人对慕容之珩的，刻板印象；亦是慕容之珩留给世人的，刻板印象。”

少女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才缓步走过来，抬起那双澄澈明亮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丛中笑一眼。

“无论是，世人对慕容之珩存在什么样儿的看法，给予慕容之珩什么样儿的评价，又或是给了慕容之珩什么样儿的说辞……”

“再或者，是慕容之珩自己给自己营造出了一种怎样的形象，又或是在世人面前展现了怎样的一面儿来……”

“慕容之珩终究也还是慕容之珩，他还是他。”

其实，少女想说的是，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或许与先天有些关联，与后天环境耳濡目染或是循循善诱也有些关联。

而且，人的脾气秉性一旦养成了就很难再做出什么改变，但无论改不改变，不管怎么改变……

人，始终都还是那个人。

要想完全改变，虽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若是真要改变起来的话，也的确称得上古人说的那一句，“难于上青天”。

少女抬手轻轻地搭在了丛中笑的肩上，勾唇一笑媚态横生，那风情，半点儿不比承桑夕颜的差。

“常言道，千人千面。”

“其实，一人，也是能有千面的，再者又说了，人的千面，也并不一定就会完全显露于人前，让所有人都熟知。”

“慕容之珩纵然是有千面，那也是正常的。”

“而且就与我方才说的同理，他的千面，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就轻易地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