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的呼唤让时茜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到现实中,时茜兴奋的举起手里的铜镜说道:“哥,你快过来。我这又得了样好东西。”李戈被时茜兴奋的情绪感染,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上扬说道:“茜儿,是得什么好东西了?不会是你手里拿着的铜镜吧。”
时茜呵呵呵的笑着说:“哥你真厉害,一猜就猜对了。它们现在不再是一般的铜镜了,而是玄阶法器玄灵镜。”李戈接过时茜递来的一面铜镜仔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面铜镜呀,李戈拿着铜镜照了照说:“确实不一般,照出的影像很清晰呀,连头发丝都能看得见。”
时茜说道:“哥,我说的不一般不是指这个。哥,我们在天上人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跟个瞎子一样,现在有了它,我们在天上人间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形,咱们等于多了双眼睛而且还是千里眼,能看得很远的,缺点就是没有声音。”
李戈听了来了兴致,时茜便认真的与李戈解说玄灵镜的妙用。两兄妹正聊着,传来一阵敲门声“笃笃笃”,时茜与李戈看过去,萧陆站在门外行礼,李戈看到萧陆想起自己过来是找妹妹去用晚膳的,忙说:“茜儿,该用晚膳了。今夜晚膳摆在中堂,大家伙一起吃,如何?”
时茜开心的说好,这样热闹。时茜与李戈到了中堂,国公府里的人除了当值巡查的都聚在这里,见到李戈与时茜就弯腰行礼说道:“小的们,给小主子,伯爵见礼。”李戈看了时茜一眼,时茜用眼神说这场面你熟,你来吧。李戈宠溺的一笑说了赏,起来吧。
李戈、时茜走到主桌,李戈让时茜坐主位,时茜说道:“现在没外人,也不是在外头,咱们就是兄妹,哥,这主位该你坐。”李戈便没再推辞,在主位上坐下。时茜坐好后说:“哥,我饿了,咱们先吃饭,有话吃完饭再说好吗?”李戈应了好,便说用膳,用公筷把时茜喜欢吃的菜夹到时茜的碗里,没一会时茜的碗就堆得高高的,时茜忙说:“哥,够了,这些够了,再多就到嗓子眼了。”
李戈说道:“不多,茜儿吃的太少了,这桌菜,很多都是蓝玉做,你喜欢吃的。多吃点,要吃饱了。”时茜示意李戈看自己碗里堆得高高的菜说:“哥,你看这菜都快把我埋了,还不多。”
李戈轻笑:“尽胡说,吃吧。先喝汤,这汤刚好,温的,不烫。”
时茜接过说了声谢谢,李戈又笑笑,李戈发现谢谢是妹妹的口头禅,不管什么人给妹妹帮忙拿个东西、倒茶、梳头什么的,妹妹都会来一句谢谢。李戈想要想过办法让妹妹改了才行,在府里倒没什么大问题,可到了外头,李戈怕人会觉得茜儿性子软绵,好欺负,就欺负茜儿或因此看轻茜儿,会让妹妹受委屈难过。
用了晚膳,李戈陪着时茜在府里花园散步消食,李戈与时茜说了口头禅谢谢的事,时茜听了明白李戈所说的担心,封建社会等级的划分是很分明的,他们这样的身份给仆人下人道谢,确实是会让那些权贵们说三道四看轻的,可以对仆人、下人好但不能没有界限,否则不仅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他们。
李戈说道:“在茜儿眼中,这些仆人、下人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不忍苛责为难,那月钱、吃食、衣物多给些,他们出了错罚轻些都没问题,就是这道谢做不得。
在很多官老爷权贵眼里,那签了卖身契的仆人下人那就不是人,给口饭饿不死,打时留口气都是大恩了,哪里会给她们道谢。
他们若听到妹妹给下人仆人道谢,他们会觉得被冒犯,因为他们中有很多人见到妹妹,是要给妹妹你行礼的,妹妹现在是正一品郡主位同郡王王爷呀。
皇室里的人也会觉得你落了皇室的面子,宗室也会因此对妹妹心生不满,到时他们就会对妹妹你群而攻击。
妹妹的身份摆在那里,昏君为了自己的颜面、萧家军、爷爷等原因或许不敢要妹妹的性命,但却可以杀了那些仆人、下人。一个主子给仆人、下人道谢,想要杀他们,说他们奴大欺主就行,到时即使妹妹想护他们都护不住,自己还会受罚。”
时茜听了李戈的话说道:“哥,我明白了,我会改掉这个习惯。”在现代的时候,不管是在家和父母姐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在外头与朋友相处的时候,在获得帮助时都会习惯的说声谢谢!在人人平等的现代,得到他人帮助时说声谢谢,在正常不过了,这是人人平等下的正常思维,没有人有义务无偿为你服务,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应该要感恩说声谢谢,在九州时,时茜也会说,师尊及其他人也没觉得有问题,因此到了这里时茜也习惯性的说了出来。
李戈看天色也不早了说道:“哥知道茜儿心善,不忍看人受难,在府里妹妹想怎样都可以,不想让他们下跪磕头,那府里就免了这些礼节,但在外头在外人面前,该怎样还怎样。
这不仅仅是保护妹妹,也是在保护他们,在府里妹妹想怎么护着都行,在外头外人面前对他们要冷一些、狠一些,只要你这主子在,你好了,那些人才不敢太放肆,伤他们性命。
好啦,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哥送你回瑶光院。”
“回瑶光院?”时茜不解问道,李戈说:“茜儿,如今是大姑娘,自然要住自己的院子。
先前妹妹身份没有恢复,才委屈妹妹与哥一个院子,如今妹妹已经恢复身份了,这国公府就是妹妹的,按说清欢院这主院应该是妹妹的院子,只是哥想瑶光院是父亲亲自为妹妹布置的,是父亲的心意,所以……”
时茜笑着说:“哥,这也是你的家,主院你我谁住都可以一样,但我很喜欢父亲为我准备的瑶光院。”说话间兄妹俩已走到瑶光院,春杏、夏禾提着灯笼在院外等着时茜,时茜对李戈说道:“哥,我回去了。”说完冲着在后面跟着的净月招了招手,净月立即快步走过来,走到李戈跟前时,净月给李戈行礼后便去扶着时茜,跟着春杏、夏禾进瑶光院,时茜等人进入瑶光院后,嬷嬷便把院门关上了。
次日,时茜自己在瑶光院用的早膳,春杏说李戈与萧陆正忙活时茜进宫谢恩的事情,时茜无事就问了进宫谢恩的流程、礼仪及需要注意的事项。春夏秋冬日月都没进过宫,因为时茜娘死后英国公并没有续弦,国公府没有当家夫人,所以去参加宫宴国公爷都是一个人,因此丫鬟们都没机会进宫。
不过英国公给时茜找的几个嬷嬷跟时茜的娘去过皇宫,因此时茜便让几个嬷嬷教自己礼仪,给自己讲讲进宫要注意的事情,至于流程到时会有女官及太监领着,跟着做就行了。时茜学习礼仪,春夏秋冬日月便在一旁陪着练习,经过几个时辰的突击练习,时茜做的也有模有样了,时茜便与奶娘说差不多了,后日时再练习练习就好了。
时茜玩笑的与春夏秋冬日月及嬷嬷说:“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在胧月庵被奶娘蹉跎的事,做的不好那是应该的,那他们见我做的不太好,还会生出那么一点优越感,那他们心情就会好点,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
若我做的太完美了,就显他们太无用,他们的优越感没了,心情不好了,那他们就得找我的麻烦。
所以我礼仪没大错就行,不用太完美。”时茜活动手脚心里说这古代跪拜繁琐的礼仪真不是人干的事,太累人,真折腾。
还好自己出生的国家是礼仪之邦,所以礼仪方面的要求一直都有,近现代后倡议人人平等,摒弃糟粕跪拜礼,但如行走、坐姿等方面的礼仪要求一直存在。
父母长辈从小教育要求时茜,底子在那里学起来不难。练习一阵子后,时茜觉得有些饿了,这里都是吃两餐,第二餐在申时下午五点前后,现在离申时还有一个时辰,于是时茜让蓝玉给自己拿些小点心垫垫肚子。蓝玉用红薯、土豆、芋头加黏米粉做成三色小球,再用油炸,这里还没有花生油,用的是猪油炸制,小球的颜色并不好看。
时茜吃着小点心的时候,春杏问时茜,晚膳想摆在哪里?时茜想了一下说:“春杏你去趟清欢院,找下长歌,告诉他让他转告我哥,晚膳我要与我哥一块用。”
春杏说道:“小主子正忙着准备伯爵后日进宫要穿的宫装朝服呢,宫里说西周历代还没有一位正一品郡主,伯爵你是头一位,因此宫里没有伯爵的宫装要现做。
只是奴婢听说长歌说,宫里只给了图样却没给布料,也没给派绣娘,偏咱们府里也少绣娘,小主子和萧管家只能派人去外头找,可也不知怎么了,外头手艺好的绣娘都让人请家去了,小主子如今急的都上火了,这晚膳小主子怕是没有胃口吃不下了。”
时茜洗了洗手,拿起托盘里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接过春杏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漱完口,冬雪端上新沏的茶,时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放下茶杯,站起身说:“走,去清欢院找我哥去。”
清欢院房,李戈皱着眉头说:“绣娘还是没找着吗?我就不信有这么巧,绣娘都让人请走了,一个都没有了?”李戈心中怀疑是某些人为讨好昏君,故意为之,可恶,他们这是给妹妹下马威呢,进宫那日若妹妹没穿朝服,那昏君肯定又会出幺蛾子。李戈重重拍了下桌子后说:“把府里女红绣工好的都叫来,外头找不着绣娘就让她们来绣,我记得聘礼里面有云锦,先拿来做朝服,回头我再补上。”
萧陆说道“这朝服,算是解决,可头冠有些麻烦。这伯爵的头冠三个月也未必能做出来,莫说三天了。小主子,不如老仆上个折子,用郡王的头冠吧。”
李戈摇头说道:“陆叔,这折子不能上,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分明是昏君故意为难,妹妹是伯爵,非郡王,昏君定会以此为由不准。
且妹妹是女子非男儿,穿着伯爵朝服,戴着郡王男子的头冠,不伦不类,岂不更让他们笑话。”
时茜走进房中说道:“实在来不及,那我们就不做了……”
李戈立即反对道:“那怎么可以,茜儿进宫谢恩那日若不穿朝服,且不说昏君会不会以衣冠不整为由为难妹妹,其他人以后便因此不把妹妹放在眼里,还会拿此事取笑妹妹。”
时茜说道:“哥,他们若要取笑我,不差这一件,西贝郡主那有的是茜儿的黑料,且昨日她就当众说了一件……”
李戈心痛咬牙切齿的说:“哥一定会让西贝郡主付出代价的,茜儿所受的苦难,哥一定会千倍百倍还给她。哥当日射她脚踝的那一箭定断了她脚的经脉,她以后就是个瘸子。
过些日子哥会去毁她容貌,总之哥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时茜说道:“到时我和哥一块去,报仇要自己来才痛快。”李戈应了声好,可心里却想着先让茜儿出口气,自己再下手,自己想要使的阴司手段还是背着茜儿干,别把妹妹教坏了。
时茜说了晚膳想与李戈一块吃,一个人吃饭没胃口,李戈自然不愿拒绝妹妹的邀请,就应下了。
“陆叔,方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与哥说什么头冠,什么样的头冠,需要三个月才能做好?”时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