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女公子,人又不是当场打死,你这时闹到官府去,人没死,官府不过就是让打人的人赔几个钱而已。
可你若敢拿他这几个钱,你这戏园子的麻烦就不断了。当然,若戏园子背后的靠山硬,不必你开口,要这银子,打完人就会把汤药费扔下了。被打的若是个角色,这汤药费能落你身上,若不是,那就是被赶出去,等人死了,戏园子落下的银子更多,再买个好的。”
时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咬了咬嘴唇,道:“这人是要放的,可怎么放……要有说法。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放了。咱们的人虽没受多重的伤,但是确实挨打了。
当初他们来醉红尘投奔我来时,女公子我可说过,他们跟了我,我保他们不受冻挨饿,病了给他们治,不挨打、不让人欺负他们等,如今发生了这事,我要是什么话都不说,那我从前对他们说的那些话不就是哄骗他们的话了。”
与春杏说完这些话,时茜叫上夏禾、秋霜,然后四人从地都的阵法,前去醉红尘。到了醉红尘后,时茜带着夏禾、秋霜去了自己的房间等候,而春杏则前去三号楼事发地,告知那里的人,自家女公子已经知晓此事。
柳郎中道:“春杏姑娘,爵爷什么时候能过来。”
宋令史:“是啊!春杏姑娘,我与柳郎中还要赶回刑部呢。”
春杏:“柳郎中、宋令史稍安勿躁!这样的小事,我家女子一句话就能解决,不会耽误两位大人多少时间的。”
柳郎中皱了皱眉,在心里说不过就是打了一个戏子吗?自己又不是不愿意赔钱,道:“春杏姑娘,依我看,这不过是件小事,小儿把爵爷的人打了,这事确实是小儿的不是,本官认赔。”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道:“春杏姑娘,这是一百两,烦请你收下,转交给爵爷,本官那小儿,本官先领回家去,本官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他,日后再让他到爵爷面前赔罪。”
春杏:“柳郎中,莫要为难春杏。女公子未发话,这银钱谁敢收下。”
柳郎中咬了咬牙,心想这贞瑾伯爵不会是想要趁机讹诈自己一笔吧!罢了,谁让人是正一品郡主,还是三品提刑官,现在又多了一个礼部尚的头衔,虽说这礼部尚只是暂代的,等圣上万寿节一过,礼部尚的官印就要交回,可就算没有礼部尚的官职,就前面那两个身份也比自己大。
柳郎中心里那叫一个恨啊!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贞瑾伯爵则是那个手持屠刀的屠夫。
柳郎中狠了狠心,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眼中满是不舍和心疼,一边将银票递给春杏,一边转头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这三张银票加起来足有三百两银子,几乎是他们家目前所有的积蓄了。如果最近家里急需用钱,那就只能向别人借钱或者拿些家中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去当铺换点现钱应急了。
春杏看着柳郎中又拿出两张银票,心中不禁有些恼火,这柳郎中是什么意思,是认为自己要他讹钱有意为难,还是觉得自家女公子少他这几两银子,冷笑道:“柳大人,春杏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但有幸得到我家女公子的赏识,被任命为这醉红尘的小管事。春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成千上万两的银票,我也不是没见过没收过,柳大人在醉红尘尽管可着人打听过去,可曾差过一分。”
柳郎中一听,立刻明白了春杏话中的深意,连忙解释道:“春杏姑娘千万别误会,我家小儿打伤了爵爷的人,这是下官诚心诚意赔偿爵爷的汤药费,请春杏姑娘代为收下,替下官转交给爵爷。”
春杏听了柳郎中的话,心里的火更大了,她刚刚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家女公子并没有说要对方赔偿,所以自己不能也不会收下这笔钱。可这个柳郎中难道听不懂人话吗?还是故意装作不理解,又加了两百两银子送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吗?是不是以为自己不收钱,是嫌弃给得太少呢?
就在春杏准备对柳郎中发起猛烈攻击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时茜在夏禾的搀扶和秋霜的保护下出现在了三号楼前。春杏立刻转身面向时茜,恭敬地说道:“女公子,您来了。”
原本在三号楼中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听到春杏的话,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春杏所面对的方向。当他们看到穿着正一品郡主华服脸上戴着面纱的时茜时,都连忙向时茜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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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茜微笑着向秋霜示意,让她告诉大家不必多礼。秋霜心领神会,高声喊道:“免礼!”听到秋霜的声音,行过礼的人们才缓缓站直身体。然而,由于担心冒犯郡主,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正视时茜。
柳郎中、宋令史从人群里出来,朝时茜走去,走到离时茜还有一米距离时,两人停下脚步,同时向时茜行礼并自报家门。
时茜道:“原来两位大人是刑部的同僚呀!本爵如今在刑部的提点刑狱司任职,所以我们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今天这事就好办多了。”
柳郎中听了,忙说道:“爵爷,下官小儿顽劣,打了爵爷的人,下官代他给爵爷赔个不是,还请爵爷原谅下官小儿一次。”说完赶紧把手中的银票双手奉上,接着说道:“这是下官代小儿赔付的汤药费。”
宋令史摸了摸袖子里的银票,纠结着自己这时要不要一起把银票送给贞瑾伯爵。他心中暗自嘀咕,人柳郎中好歹是从五品,而自己只是个六品官,家中的日子更不好过,一个月家中都吃不上几次荤菜,自从贞瑾伯爵到刑部提点刑狱司任职,衙门里管一餐,那一餐都有一个荤菜,自己舍不得吃,省下带回家给家中父母妻儿吃,才省了那么几个钱,想不到今日却出了这祸事。
时茜挑了挑眉毛,看着柳大人说道:“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赶紧把银票收起来。
本爵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圣上准许本爵休息三日,所以这两日本爵既没有上朝,也没有去提点刑狱司点卯,一直在醉红尘看话本子呢。就在刚刚,本爵的大丫鬟春杏突然跑来禀告本爵,说有客人在醉红尘打了当值的下人,阵灵还将打人的客人扣下来了。这醉红尘可是本爵的产业,既然出了事,本爵要是不在楼里也就算了,但既然在这里,肯定要过来看一看的。”
说完,时茜走到被小天用结界扣住的那五个人面前停下,仔细地打量着结界内的五个人。而结界里的五个人在看到时茜向他们走来的时候,都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时茜的目光。
时茜转过头来,看向柳郎中,语气平和地问道:“柳郎中,这里面不知道哪一位是您的公子呢?”
柳郎中连忙伸手向右边一个身着蓝色衣裳的年轻人指去,并恭敬地回答道:“爵爷,那位便是下官的儿子。”
时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同时在神识里询问小天,确认动手打人的是否就是此人。小天回应说,动手打人的正是这个穿蓝衣裳的家伙。
时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调侃道:“柳郎中啊,你家这位公子看起来挺斯的嘛,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练武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到这话,柳郎中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急忙向时茜表示歉意。然而,时茜却摆了摆手,笑着说:“柳郎中,你也不用这么着急道歉嘛。你家公子为什么会动手打这楼里伺候的下人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我们得先把事情搞清楚,然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