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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谈中看取真意

在天然居安顿下来,江黛青推窗凭栏。天然居院中有两颗一人合抱不来的古松,还种了些低矮的龙爪槐映衬。高低错落,青翠萧疏。嵇元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在想什么?”

江黛青转身,故作轻松道:“在想这个院落是处于‘君位’。槐按龙形,松隐龙啸......”嵇元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只道:“是你的属相。”

“是啊。”江黛青自然会意:“果然是适合我住。”她看向嵇元的时候,总要抬头,神情再恍惚一些,就更像是在索吻。嵇元不禁俯身,与她轻点绛唇。

“君善......”江黛青心下不舍:“我又想再听一听你的琴音了。”

嵇元如何不懂。咽下离愁,他只承诺道:“好。”两人心意相通,又何消赘言?

匆忙用过早膳,嵇元就要赶去越陵城,越州都督府和江南道海备都指挥府司都设衙在此。他带走了包括风荇在内的所有风行卫,只留下了金涛保护江黛青。

“金捕头,出入随行,守好王妃。”嵇元走前对金涛说。

“卑职领命!”

“越陵不远。”嵇元安慰江黛青:“只要军情不紧急,我每日都赶回来陪你。”

江黛青哪里舍得嵇元这样劳碌:“君善,我知道你把我留在泉亭,是怕我被战乱波及。虽然泉亭与越陵没有多少路程,也不宜日日往返。你既身为主帅,就要遵循主帅的行止。”她拉起嵇元的手,不觉红了眼眶:“事出意外。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但其实也时刻陪在你身边。”她摩挲着嵇元腕上青丝结绳,情思结成。

珠泪断,眷恋成线。嵇元抬起江黛青的脸,吻上她被泪水湿了的唇边,饱含克制地道:“我会为你保重,尽早回来相伴。”

江黛青重重点头:“由西到东,自始而终。君善,珍重。”

嵇元骑了掣电,引着一众风行卫飞驰而去。直到尘埃落定,街巷寂静,梅言才出声劝慰:“回吧。”

江黛青叹息转身,自回天然居。进了月门,却发现梅言和金涛都跟着自己。

“......”

梅言失笑:“君善嘱咐金捕头守好你,金捕头忠于职守......”

江黛青只轻轻哼了一声。且当金涛不存在,她对梅言说:“你帮我研些墨吧。”

梅言有些不放心:“你要写什么?”

“久别京城,不知国中情形如何。我们羁旅不定,想昌儿也是悬望。如今暂居泉亭,正好可以一通音耗......”

江黛青取出信笺,打开砚盒推给梅言。梅言持墨,江黛青添水,就有些出神儿,意态迟迟。

梅言问道:“怎么?”

江黛青答曰:“在计算墨量。”随即又道:“随缘吧。”

金涛有些意外:“墨量还能计算?不都是......随缘?”

只惹得江黛青一笑:“人心都可计算,又有什么是不能计算的。”她貌似无意:“你不计算,是因为你没有短缺过......”梅言默然无语,专注研墨。

江黛青舔笔,缓缓而。纤纤十指,搦管拈毫。皎皎皓腕,风流灵巧。笔落似无心,成却有情。谁道不动人?尽自添风韵。

洋洋洒洒,三、五页。写到一半时,江黛青就有些汗出。梅言替她垫靠好椅子,叫她坐下再写,她便落座继续。梅言替江黛青将信展在案上晾干。看砚中余墨尽多,江黛青盘算着:“正好一题一联。”

梅言奇道:“你要题什么?”

“园名。”江黛青说:“我不喜欢知节园的名字。我原也没有什么节操可言。”

梅言脸色微白。金涛也微微蹙眉。

“这园子很有些禅意。既然是功在化外,又要拘束其中,那不是很奇怪吗?”江黛青使唤金涛替她裁些纸:“回头君善回来,使人去做个新匾换掉知节园。”

苦乐随心兮有穷通万变,丝竹玄妙矣皆机巧千功。

梅言见江黛青写罢对联,换了长锋紫毫,深吸一口气,复又起身。力沉臂腕,运达指尖,写下:

造化园。

金涛坦然称赞:“仙妙笔。”

江黛青似是力竭:“承受不起......”撂笔坐下,微微叹气。

梅言细看“造化园”三字:“秀外有逸态,神内凝清骨。”他问:“这匾做好了你挂出去,当真不怕被偷走?”逗得江黛青吃吃而笑。金涛也不由注视梅言。

“我看园子东边临湖一带有碑廊。我们去赏看一圈?”江黛青提议,梅、金二人自无异议。

侍女们要忙碌一阵,棠溪玥却得闲。所以江黛青叫了她一起:“这园子的妙处你看出来没?”她俩在前,梅言、金涛在后,四人望步月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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