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说道:“洋人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在租界内,而且洋人们之间也是互相敌对、防备和牵制,就算魏荣通将来的成就再大,难道洋人还能让他当租界公董局总董不成?顶天了也就是一个董事!”
“但是在国内就不一样了,国内的舞台很大,我就问问您,清末派出去国外留学回国的人有几个是硕士毕业的?这些官派留学生除了去当了革命党的,其他人回国之后有几个没有受到重用的?有几个不是成了名人?”
这时代的中国太缺人才了,清末派出去的留学生,特别是官派的,只要回国的,现如今都混得非常不错,很多人都名满天下,甚至有人已经做到了位及人臣。
朱三爷听了这话后在电话中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想说服我让姓柳的小子跟我家老七在一起吧?”
叶长青笑着说:“您可别误会,我不会做这个媒,您只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当然了,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柳俊卿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我说了也不算,这就要看您的眼光了,老岳父要是选女婿选得正确,这可是要惠及子孙几代的!”
有些话叶长青没有问,朱七小姐当初一年多都没有收到柳俊钦的信,这是不正常的,除非柳俊钦另有新欢了,但是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很显然这种情况不存在。
现在又没有打仗,伦敦与上海之间的联系和通讯没有什么阻碍,要是有钱的话,每天都可以发一封电报,互信往来在两地之间也是畅通无阻的。
叶长青猜测,柳俊钦写给朱七小姐的信和朱七小姐写给柳俊钦的信,很有可能都被朱三爷派人暗中截留了。
第二天上午,叶长青准备去教会医院查看柳俊钦术后的恢复情况,这时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我是叶长青,哪位?”
电话里传来严思韵的声音:“长青,我二叔同意把那6的江南制造局的股权卖给你,就你说的价钱,溢价一成,要不然北洋那边的不好交代!”
叶长青听后心中一喜,问道:“郑儒成没说什么吗?”
“他当然有怨言,但又不好阻止我们家挣钱,再说当初我们双方是有协议的,股权除了不能卖给洋人之外,没有说不能卖给本国人!”严思韵说道。
“好,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了!”
“我在四明银行,你过来吧,我带你去找我二叔!”
严家这次的动作可谓是非常迅速,为了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全程配合叶长青很快就办好了股权转让手续。
中午回到医馆时,叶长青又接到了朱三爷的电话。
“长青,我们家老七想见一见柳俊钦,昨天我被她吵得没办法,只能把当初你是如何治疗她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了!”朱三爷在电话中说道。
叶长青听完后说道:“看来三爷有了决定了!好吧,下午两点我在教会医院门口等你们,然后我带你们去见柳俊钦!”
“好!还有一件事情,昨晚我给开甲和伯宏分别打了电话探听他们的口风,他们希望尽快跟你见面商谈这件事情!”朱三爷又说道。
叶长青立马说道:“那就请三爷从中牵线安排一下!”
“下午我们见面再商议这事,你看如何?“
“行!”
下午,朱七小姐在教会医院的外科病房再次见到了柳俊钦,并哭着把整个事情的误会经过说了一遍。
朱三爷也承认了是他派人截留了这一对情侣的信,这才造成了朱七小姐思恋成疾,随后叶长青为了治好朱七小姐导演的那一出戏。
真相终于大白了,柳俊钦和朱七小姐也终于冰释前嫌。
病房的走廊外,叶长青站在走廊的尽头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黄浦江抽着烟。
朱三爷走过来说道:“长青,我已经跟开甲和伯宏谈了,他们听说你有意收购他们手上的江南制造局股权,也都有出手的想法,他们让我给你带句话,只要你能以原价收购,他们二话不说立即配合你办理股权转让手续!”
叶长青当即答应说:“没问题,就按照原价收购,不知这二位何时有空?”
朱三爷低声说道:“他们也担心夜长梦多,如果你同意的话,下午三点就在总商会见面!”
“可以!”
现在北洋是是一个什么情况,其实很多心里都清楚,特别是那些给洋人们办事的中国人,北洋现在快要破产了,袁大头急得到处筹钱,很多人都不看好袁大头,但是现在整个国内没有袁大头撑着也不行,天知道换一个人主事的话,这国内会变成一番什么样的局势。
下午三点,叶长青跟朱三爷在总商会见到了朱开甲和陆伯宏,三人很顺利的就办好了股权转让手续。
到现在为止,叶长青手里就掌握了江南制造局5的股权,按照前股东们共同制定的章程,现在的叶长青拥有艰难制造局绝对控股权。
叶长青给北洋总统府发了一封电报,要求接管江南制造局,并
知会了淞沪镇守使郑儒成。
但这封电报石沉大海,淞沪镇守使府也是置若罔闻。
这就让叶长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理说江南制造局股权归属大变动,北洋方面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叶长青不知道的是,他的那封电报被总统府内的办事人员无视了,因为他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淞沪镇守使郑儒成现在正忙着指挥追捕革命党,哪有心思管他这个事情。
这天他接到了王亚桥的电话。
“先生,杨少川出现了!”
叶长青立即问道:“他在哪儿?”
“一个钟头前他从沪宁火车站下车,现在已经进了淞沪镇守使府,现在应该在与郑儒成商量与法国人谈判的事情吧!”王亚桥在电话中说道。
叶长青思索一番之后说道:“派人盯着郑儒成和杨少川,看看他们接见了什么人,与什么人会面,一一记录下来,一天汇报一次,一旦他们与法国人接触,立即报告!”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