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城主府派人前来请公子过去呢。”浅草候在门外。
“好”雪千舞应着,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开门走出去。
雪千舞一行人朝城主府走去。另一间雅间内,“阁主,古城主邀千千公子去城主府,那我们?”
“有好戏看,自然是要去看的。”龙幽冥的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宴席上,一位身材微胖,长相普通,着一件青色镶金边的衣袍的四十岁左右年纪的中年男子坐在上首,他就是谷阳城城主古庆阳,他身边坐着一位着红衣的女子,安静的时候也算是个美人,看这容貌,定是遗传自她娘亲,只是宴席上并未见任何夫人。这就是白天在客栈所见到的古城主之女,古娇娇。
寒亦辰被安排在右下首的第一个位置,紧挨着古庆阳,可见在他心中,更看重的是寒亦辰。雪千舞则其次。浅草,绿衣作为雪千舞的丫鬟,自然是站在雪千舞身后伺候,而无心跟冷情二人因身带佩剑,不得进入内殿,则在在大厅外守候。下首则是坐着谷阳城的一些地方官员。
古庆阳当然是更看重寒亦辰,寒亦辰是当今礼部尚之子,大伯是当朝丞相,爷爷是前丞相,身份地位显赫,若是自家女儿能得寒亦辰的欢心,自己也能跟着平步青云了,可惜自己这女儿,看不上寒亦辰,却偏偏看上了这个毛还没长齐的黄毛小子。古庆阳暗自叹了口气。
“早闻千千公子的名号,一直没机会相邀,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间城主的气势拿捏得十足。
“古城主客气了,雪某路过贵城,得古城主盛情款待,在下荣幸之至。”雪千舞客套的回道。
这种虚以为蛇的客套话,雪千舞虽不喜欢,在人家并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之前,相应的礼尚往来,还是要做的。
“寒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古庆阳把目光聚焦到了寒亦辰身上。
“古城主过奖,古城主才是英姿不减当年啊。”雪千舞暗自好笑,这寒亦辰明面上是夸奖古庆阳,实则把辈分提到古庆阳一辈了。你一个小辈,怎知人家当年是啥模样。古庆阳年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哈哈哈”古庆阳倒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显然他们二人恭维的话让古庆阳很是受用,随即郎爽的大笑“千千公子果然人中龙凤,不知可曾许配家室?”
浅草一行人闻言很是无语,公子还未成年好吗?
“师父怜惜在下年幼,未曾婚配。”雪千舞很是无奈,自己这身子,才十五岁光景,在古代,男子二十行及冠之礼,女子十五行笄礼。但普通百姓家男子十五岁就可以娶妻纳妾了。就是皇室,各位皇子十六岁就开始收通房纳妾了。
“千千公子年纪轻轻在江湖上就有如此声望,令本城主十分钦佩,家有小女,芳龄二八,对千千公子甚是仰慕,不如就由本城主做主,先给你们定亲,等你再长一岁,另行成亲之礼。”也无怪古庆阳这般狂妄自大,私自做主雪千舞的婚事,在他看来,雪千舞就是声望再大,终究不过是个江湖草莽人士,自己堂堂一城之主,肯为他主婚,还把自己的爱女下嫁与他,是对他莫大的恩情,能攀上自己,做自己的女婿,这雪千舞应该千恩万谢,感激涕零才是。
若是换做寒亦辰,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主寒亦辰的婚事。
寒亦辰一听有人要给雪千舞许婚配,心中腾起一股酸意,甚是恼怒,这古庆阳也太自大了吧,不问千舞的意见,就私自做主他的亲事,还一副给了人家莫大恩赐的神情,寒亦辰简直就想杀人了。心中这么想着,还真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雪千舞拉住他,嘴角浅笑盈盈,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他的事情向来都是自己做主的,就连师父都不曾干预,这古庆阳未免也太高看他自己了。古庆阳看着雪千舞浅浅的笑意,还以为雪千舞是极为高兴的,只有熟悉他的浅草等人知道,公子这是生气了。别看公子一贯温润如玉,谦和有礼,但公子发起狠来,那可是很恐怖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雪千舞停顿了一下,上首的古娇娇一听,心中暗自得意,这雪千舞是看上自己了?她得意的看了他爹古庆阳一眼,她就说嘛,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爹爹还是一城之主,她能看上雪千舞,是雪千舞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自古儿女婚事,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遵婚嫁六礼,方能成亲,眼下,雪某并无求娶之意,师父,媒人又不在场,古往今来,也就皇上可以做主赐婚,不知城主以何身份,给在下定亲?令千金已过及笄之年,无人求娶,古城主今日这番做法,在下倒是理解,但是若让其他有心之人听去,古城主效仿帝王赐婚,不知古城主该如何是好。况且在下,一未成年,二未有娶妻的打算,怕是要让城主失望了。”雪千舞把接下的话说完。
古庆阳一听,惊得一身冷汗,脸色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这雪千舞不但讽刺他女儿嫁不出去,还暗讽他效仿帝王赐婚,那岂不是说他有谋逆之心,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古娇娇大怒,起身抽出身上的银鞭子,就要向雪千舞挥去。
“不得无礼。”古庆阳呵斥道。
古娇娇不满的瞪了古庆阳一眼,爹爹这是怎么了,都被别人当众打脸了,还不让自己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就敢对自己的城主爹爹出言不逊。还敢讽刺自己嫁不出去,简直是活腻了。
古庆阳朝古娇娇挤了挤眼睛,无声的传达着某种信息。古娇娇哼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雪千舞心中了然,这古城主也算是个人物,明明气的脸色发青,但还能保持镇定自若,想必还有后招在等着他。
一众小官员则是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头快低到桌子底下了。本来以为是个喜宴,席间多多表现,不但能得古城主另眼相待,或许还能和千千公子和寒小公子结交一番,这对自己以后的仕途定是有大大的裨益的。大家皆是兴高采烈而来,谁曾想,会遇到这样的事,若两方动起手来,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哈哈哈”古庆阳尴尬的大声笑道,“千千公子严重了,夫人去世得早,古某又整日忙于政务,我这小女啊,从小疏于管教,是以顽劣成性,我这当爹的啊,委实头疼,一心想为她觅得良人,今日是古某唐突了,还望千千公子见谅。”几句话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慈父形象,为爱女婚事发愁,枉顾了礼仪。
雪千舞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毕竟自己的话说在前头,古庆阳若不顺着自己的意承认自己的女儿顽劣不堪,无人求娶,定亲之事是不得已为之,那就只能说自己确实有效仿帝王赐婚之嫌,这罪名就大了。当众承认堂堂一城之主的千金,无人求娶,那岂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教女无方?还当着这么多地方官员的面,古庆阳觉得颜面扫地,这雪千舞好大的胆子,今天定让你有来无回。古庆阳一面虚假的笑着,一面握着酒杯,在心中发狠的想着。
手上暴露的青筋已经将他心中的想法泄漏无疑。
雪千舞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一笑,他倒挺好奇,似乎还有点期待,这古庆阳想怎么报这个仇呢?一点都没有身为被打击报复的对象的自觉。想是近来这日子过得太过平淡了,雪千舞都觉得有些无聊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世是特工,天天在各种任务中周旋,日子就在紧张危险刺激的气氛中一天天度过,这重活一世,还闲不下来了。不然也不会着手创建雪狼阁。居安思危,这是雪千舞的处事原则。
“无妨,无妨。”雪千舞很是大度的摆摆手。
“既然来到了我城主府,自然要尽兴而归。上歌舞。”古庆阳话音刚落,一众歌女鱼贯而入。
众官员见两人并未撕破脸,也都松了口气,转而又兴致勃勃的欣赏起歌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