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之后,国庆节便不远了,七天长假,想来是个学生都期待非常,对于六中的住校生来说则更甚,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于他们而言,更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回家。
然而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便是月考,这一星期的第一次月考,重要性可想而知。
中秋节那天是周日,后面那周的星期四和星期五两天高三学生进行月考。
白天严格按照高考时间进行考试,而晚上则正常上晚自习。
即使早料到了会是这样,可通知一下来,高三学生群体里依旧哀鸿遍野——原本还以为白天用了一天脑子,晚上可以好好休息的,可是这磨人的学校竟然连晚上的时间都不放过!
群起而抗议之?
不好意思,抗议无效。
月考不似期中考和期末考或是联考之类的,没有安排特定的考场,都是在自己班上考,也无需占用低年级的教室,这么一来高三月考倒是半点不妨碍高一高二的学生们上课,虽然他们实际上是巴不得有点妨碍……
这日,星期四,下午五点零几分,数学考完没多久。
“栗梽,走啊,去吃饭,你趴着干什么?不饿吗?快点吧,一会儿该没菜了……”刘心卉边收着桌子上的具和卷子便喊着栗梽。
栗梽整个人奄奄的,趴在桌子上也一动不想动,听到刘心卉的话睁了睁眼睛,旋即又闭上了,“心卉,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吃。”她的语气轻柔,带着缥缈的感觉。
闭目养神的时候总感觉时间很漫长,正当栗梽以为久久没有回话的刘心卉已经走了的时候,一只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可能吧,头晕乎乎的,腿脚酸软,总之就是不想动。”栗梽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睁开一会儿便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最后所幸闭着。
刘心卉的手还探在栗梽的额头上,“八成是感冒了,我宿舍也没有备用的感冒药,我跟你去校医务室看看吧。”
她话音刚落,这时一个干值日的女同学凑了过来,“我觉得,最好还是去学校外面吧,别去校医务室。”她刚才正好在打扫宴日的桌子底下,也恰好听到了栗梽和刘心卉的对话。
“为什么?”刘心卉一脸不解。
那位女同学做贼似的往四周看了看,瞧见周围没什么人了这才大胆的道:“我听他们说,上次有个同学腹泻去校医务室拿药,结果吃了以后拉得更凶了,人都拉虚脱了……最后闹到市医院吊了几天水才好呢。”
这太过骇人听闻,刘心卉显然不信,“你哪里听来的?不可能的事吧,说不定是那位同学自己本身的身体就有问题,而那个药恰好引发了其中的问题而已。”
“不是啊,他们说是因为那个药过期了……”女同学再爆大料。
刘心卉还是不信,学校怎么会用过期的药品来坑害学生,再说学生的安全向来是高校最为在意的,时时都在强调。
因此以她看来,班里这位女同学说的大概是一些同学以讹传讹,造谣罢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扫地吧,一会儿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你可不好打扫了。”
到底人家和她们说也是好心,可是这样的事情流传过盛并不是好事,于是刘心卉便转移了话题,将她支走了,只盼这事到她这里便作罢。
见女同学拿着扫把讪讪的走了,刘心卉和栗梽道:“栗梽,要不你忍着点,自己出去买点药?我记得,校门口那边的天桥侧面就有一家药店,你去看看?”
“不用,我趴会儿就好了,你快去吃饭吧。”栗梽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着。
刘心卉看她这状态就不放心,明天还有两场考试,她不吃药要是越来越严重了可怎么办?
“算了,我去找老师要个假条请个假,我出去给你买,你趴会吧。”刘心卉说完抬脚就要穿过前面许浩他们的座位离开。
栗梽猛的睁开眼睛拉住她,“真的不用了心卉,你去吃饭吧,我没事儿,不用管我。”
细细听,声音有些哑哑的,这不是感冒了是什么?
最近天气变换无常,骤冷骤热的,加上学生每天熬夜导致抵抗力弱,确实是极容易感冒的。
刘心卉叹了口气,“你这样也是没事儿,瞎逞什么能啊?明天还有考试呢,你就托着这病体考试?”
栗梽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撇了撇小嘴,幽幽的道:“我晚上回去吃药。”
“还等晚上?我怕等到晚上你就发烧了……别说了,时间紧着呢,我先走了。”刘心卉不由分说,也不等栗梽回话,几个阔步已经绕过了许浩他们的座位,随后走后门出了教室。
刘心卉一走,栗梽眼睛一闭,仿佛是借由病患很快的进入了沉睡。
没过多久,隐隐约约之中,她听到了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便是一声‘栗梽同学’。
栗梽下意识的以为是刘心卉回来了,完全没有想到她先要请假拿假条,后要出校买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来……
“心卉,你回来了,我刚刚好像睡了一觉。”
栗梽慢慢的抬起眼皮,刚开始因为教室里的强烈的白炽灯光,她有些不适的睁眨了几下,最后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时,她傻了。
不是刘心卉,是施哲然!
这样的认知让脑子处于晕乎乎状态的栗梽不禁清醒了好几分,怪不得叫的是栗梽同学而不是栗梽,她还纳闷刘心卉怎的忽然叫起她栗梽同学来了……
原来不是刘心卉对自己变了称谓,而是喊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刘心卉。
“施哲然同学,你……”她顿在这里,仰头看着施哲然,竟也不知道自己下面该问什么。
施哲然垂眸便与她视线相接,瞧着她眉目之间因为生病而黯淡无光的模样,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浮过却是深藏眼底,“这些药给你的,服用剂量都写在盒面上了,你注意看。”
药?
栗梽有点蒙圈,四下寻找才发现自己撑在课桌上的左手臂旁放着一袋药,“这……?”他怎么知道他感冒了?连她自己都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
施哲然的眸子宛若夜幕下的海,深邃宽阔,俊逸的脸庞平静非常,唇稍微微掀起——
“上午语考试之前看你就有些不在状态,却又不是那种心不在焉的不在状态,下午数学考试的时候,你打了好几个喷嚏,考完试便见你趴在了桌子上……所以,我猜你大概是感冒了。”还好,他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