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回到a市的那天还有些不适应，一个人住在水果店的临时床上有些生硬，竟然让他直接爬起身开车来到了张芬小区楼下。

他去的那会，学校还在上晚自习，张芬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吵，免得传出去儿子丢脸。

“你来干什么？”

“芬儿，这也晚上了，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是睡的临时睡铺，那个木板太硬了，我背都痛了好久。你看，你把沙发给我让我休息一晚行不行？”

他在她面前总是这样，示弱，以退为进，这招他用了很多年，很好使。

“于洪斌你是脑袋里装了屎找不到化粪池来我这里喷粪吗？我给你讲，要不是看在儿女的面上，我都不会让你进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说我强势？你摸摸你的狗良心，没得老娘你还能有今天的日子？你都和徐丽同居了还好意思来我这里？还有，我是看在儿女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被戳破了做的那些坏事，于洪斌恼怒起来，耷拉着一张脸虚张声势。

“谁说我说你强势了？谁？你把人找出来当面说清楚，还有我和徐丽真的没关系，不晓得你一天都是听别个乱说什么。”

越说他越来劲，越说他还觉得越委屈，越理直气壮。

“你一天就听别人乱说，我和你这么多年了我会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外面的野种都20多岁了还你不是那种人。”

“人要脸，树要皮，你是腆着一张老脸天下无敌。女儿，女儿你不要，儿子，儿子你不管，只想着和外面的野种一家合家欢。”

“还睡床板背痛，你等着，睡棺材板的时候就不痛了！”

张芬一口气把于洪斌骂得不敢还嘴，这些年的生活早把她从那个害羞温顺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出口成章的老阿姨。

以前是顾虑着于洪斌，她也没有这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于洪斌做的这些事把她对他那点仅存的爱意都给消磨殆尽了，现在的她看见他就烦，恨不得他立马消失！

“我还要怎么对你仁至义尽？老家的房子是我和你卖菜卖出来的，天不亮我就要服侍你家一儿一女起床洗脸吃早餐，回来就上坡去摘菜和你去卖，大晚上的，我还要蹲在后面水井旁边洗衣服，你去看看有哪家当媳妇的像我这样？”

“我服侍谁？还不是你于家人？一儿一女也没见我天天当老妈子就跟着我姓张啊！于洪斌我给你讲，你再敢上门来，别怪我带着儿子改姓，你就等着！”

说完她把门一打开就把人给推了出去，手脚利落得很。

于洪斌也自知理亏，下了楼回到了水果摊。

只是发泄过了的张芬情绪有些克制不住，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流着泪。

是妈妈也是女人，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开所有情绪。

过了几分钟她就去洗了把脸，去厨房准备儿子回来的宵夜。

一切如往常一样，只有寂静的夜知道她刚刚流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