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在这个皆大欢喜的时候,突然又说话了。 他突然才想起来似的,穿过几个人挽上一个雌性的胳膊,“阿云,你的伴侣不是生病很久了,都不能去捕猎吗?白墨这么厉害,他肯定能治好的!” 花晚这话虽然是对着阿云说,但声音可是一点都不小,至少洞穴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正在感谢白墨的兽人们看了过来,也想起阿云家的事情。 阿云面相有些愁苦,刚还喜悦于幼崽没事,又想起来家里躺着的伴侣,眉头又深深锁住。 忧愁看向白墨,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祭司:“归子的病太严重,已经……” 她顿了顿,实在不忍心让阿云伤心,就对白墨道:“你要不就试试吧?” 见众人支支吾吾的模样,又看见花晚眼里的庆幸,白墨便知道这病可能非常严重。 他想起来锦辰给自己看的第二本,那是一本关于医学脉诊的,非常神奇。 说不定呢,能救一个人便是一个。 “好,我试试,不过草药都在这边,我不好过去。” “我帮你!” 阿明亚再次站出来,他如今算是对白墨实实在在地刮目相看了。 他找上阿迪尔和其他几个自愿帮忙的年迈雄性,一起去帮阿云把归子给抬过来。 这次祭司倒是没有给白墨太大压力,只是让他尽力救就好。 等归子抬过来,洞穴里原本因为医治好幼崽而欢声笑语的气氛也冷静了下来。 玩闹的幼崽们也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乖乖待在家人的怀里不动,只睁着好奇的兽瞳眺望。 阿云和归子的幼崽更是安静跳了下来,蜷缩在阿父的身边不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 归子来的路上已经听阿迪尔说了这里发生的事,他是个正值壮年的雄兽,往年也算英勇,比锦辰稍大些,关系也还不错。 只是如今瘦骨嶙峋,双手习惯性按住胃部,死死往里按,整个人也是蜷缩在兽皮上的,嘴角发暗,双目无神。 他不想死,于是今这事,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白墨身上。 “不要紧张,放松身体。” 白墨和他打了招呼,便示意归子伸出一只手臂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白墨把手放在归子的手腕,敛眸感受。 他还没有真的给人实践过把脉,但给自己和羽雾试过的,每次都很准。 寸关处像按在弦上,端直而紧张,还非常的细,不光滑。 白墨立刻从脑海里找到对应的脉象。 “弦涩脉……” 他若有所思又观察了会归子的样貌,问一旁的阿云,“你的伴侣是不是经常吃不了东西,吃进去就会呕吐?” 阿云连连点头,“是,自从患上这病,平时最爱吃的肉类都吃不了。” 白墨又问归子本人,怕他意识不清听不清楚,特意放缓声音。 “你疼痛的地方,是不是像被石刀割过,痛得按了很久才缓解一下子,吃了东西后就更痛?还偶尔吐血。” 归子慢慢听着,眼神突然迸发了光芒,激动抓住白墨的手,他开口,气若游丝。 “是…是!” 见诊断是正确的,白墨也松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不少,还好不是里所说的绝症。 “我看看你的舌头。” 归子也照做。 观察了一会,白墨基本可以下断定。 瘀血停滞、常年食坚硬食物导致的胃脘发病,舌质也有瘀斑。 需要和胃降逆,滋阴通体。 “羽雾,你听我说,帮我找找这里有的草药。” “欸,你说我找。” 羽雾立刻抱来一大堆。 白墨歪了歪头,回忆中给的方子。 “百合、当归、茯苓、玄参、九节菖蒲、山姜……” 白墨缓声说着,众人突然把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眸中的热切和赞叹藏都藏不住。 这就是智人啊!他们部落终于有智人了! 羽雾跟着白墨学习了这些草药的辨认方法,他慢慢找着,等白墨念完,他才把目前有的摆了出来。 “白墨,你说了十五种,这里只有八种哦,其他几个我听都没有听过。” “八种,我看看。” 白墨过去看了一下是哪八种,“应该也够了,先放水熬着,我再去后山里找找。” “好噢。” 东铅赶紧又加了一大锅水,让羽雾把草药放进来。 白墨安慰阿云和归子,“不用担心,这个病不严重的,就是平常吃的食物不能太硬,也不要吃了肉就立刻躺着,对身体不好。” “看起来严重是因为拖久了,现在还可以治疗的。” “原来是这样……” 阿云突然放松了紧绷的表情,责怪瞪着归子,“都是你,偏要吃什么嚼起来有劲的肉!现在看你还有没有劲!” 归子自知理亏,也知自己生病这段时间,伴侣所付出的一切,讨好似地朝她笑笑。 白墨:“待会水药熬好了可能会喝起来很苦,但喝下七天再好好养着就会好多了。” “以后也要更加注意,你只能吃更软一点的食物。” “好好好,多谢你啊白墨!真是谢谢你…” 阿云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拉着白墨的手感谢,救了她的幼崽又救了伴侣,简直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呢。 这下所有人都没什么话好说了,直夸赞白墨厉害得不行,连这么严重的病在他嘴里也不严重。 族长和东铅对视一眼,眼神里是满满的欣慰,不曾想锦辰竟然找了个这么厉害的伴侣。 祭司承认是自己狭隘了,给白墨道了歉,还说要立他为部落的智人。 这点白墨倒是没有立刻同意,他想等锦辰回来再做打算。 他这边聊着天,已经有些人回家准备拿东西送到白墨家里去,什么贵重的都有。 大块大块的肉,好吃的果子,要么就是趁手的工具,总之都代表了他们的感激。 而留在洞穴里的雌性亚兽们,则是对花晚表达了强烈的指责。 要不是花晚老是在部落里说白墨身上的诅咒有多厉害,他们今天也不会差点惹到白墨,还让白墨差点被驱逐! 花晚是又惊又恼,没有想到白墨现在这么厉害,反倒让他更觉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