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后,这件事就变成了莫须有的传言,无疑是让太后没有台阶下。
从始至终,殷珩都一副有事说事的态度,不曾当堂大声喧哗,亦不曾以下犯上,太后心里窝火至极,她连想追究殷武王个大不敬的罪名都难下手。
至于她身边那个被殷珩削了手臂的太监,不过是个奴才,死不足惜。倘若太后抓着这点不放,殷武王必然要跟她死磕到底。
最终,太后在大理寺颜面荡然无存,就连平时和蔼可亲的表象都维持不下去了,离开之时脸色还是铁青的。
此事一直持续到午后,才算完结。
太后的侍卫宫人都撤走了,大理寺的衙差也退了下去。
现在殷珩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让孟娬回去牢里待着,与颜守真道:“我带王妃回府,此事稍后自会向皇上禀明。”
旭沉芳还是戴罪之身,不能立即自由,因而他暂时还得回牢中去。
人走堂空,很快这正堂上,就只剩下孟娬和殷珩两个。
孟娬坐在椅子上,殷珩回身看着她。
他回到她身边来,两个人均一言不发。他弯身再次把她抱起,步履沉稳挺括地走出了正堂。
孟娬顺手勾着他的肩,外面的阳光**刺眼,她微微眯着眼,歪头轻轻枕在了殷珩的胸膛上。
她后知后觉地唤道:“相公。”
殷珩应道:“嗯。”
她轻轻地问:“你回来啦?”
他低低地答:“我回来了。”
那一缕裙角,随着他黑袍一起,在迎面拂来的风里长扬。
出了大理寺,管家驾着马车正在门前等候。殷珩径直抱着人上车,崇咸也随之跳上车辕,管家把缰绳递给崇咸。
殷珩在车里落座,揽着孟娬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他手臂游刃有余地箍着她的腰身时,发现比他离京前更细了,他微微拢着眉,一只手捞起她裙角下边的裤腿,露出了膝盖。
膝上淤青很重。
殷珩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道:“跪了多久?”
孟娬道:“大概一个时辰吧,也不算很久。”
她抬手轻轻触了触他的眉间,将褶皱抚平,笑道:“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殷珩温热的手心覆在她膝上,轻缓地替她揉了揉。
渐渐她才找回了知觉,有点钝痛。
孟娬道:“我把娇娇壮壮交给明雁君带回她将军府帮我照看几日了,我娘和烟儿崇仪都在那边看着。现在风头过去了,我们去接他们回来吧。”
如若今天殷珩没赶回来,太后也找不到孩子。在事情平息下来之前,她都不会让娇娇壮壮露面。
并且她嘱咐过明雁君,只有她亲自去接,明雁君才会交人。
几天前,明雁君夜里到殷武王府来,就把孩子和夏氏等人一并接走了。
孟娬也提前与夏氏说过,因而大家目的一致,都是为了保护孩子。
明夫人之前对夏氏印象甚好,更何况孟娬帮过明雁君几次,武将世家讲求有恩必报,便很妥帖地把明雁君以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夏氏她们暂住。
因明雁君的院子最靠里,也最清净。进出院子的下人,也都是明夫人身边最靠得住的。
明夫人见孩子生得十分可爱,每日都忍不住过来与夏氏作伴。
到夜间,奶娘喂了奶,到了新环境,姐弟两个认床,许久都不肯睡。
在王府时他俩浑天浑地,可到了将军府,即便睡不着,也不哭不闹。不知是不是两只隐约有所感觉,眼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于是最后,这件事就变成了莫须有的传言,无疑是让太后没有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