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差哪知道这些详情,问:“为什么?”
静云道:“自是在等殷武王。等殷武王回来了,他会让他的王妃受委屈不成?别说大人都不敢得罪殷武王,咱们下面当差的,还敢得罪?”
牢差实诚地摇摇头。
静云道:“所以在事情未决之前,大人让你好生对待殷武王妃,就是好生对待将来的自己,懂了么?”
不然等殷武王回来,还怕弄不死区区几个牢差?
牢差认真地点点头,道:“懂了。”
于是牢差赶紧回到牢间,态度又热忱又恭敬地询问孟娬道:“请问王妃是想喝热水、温水还是凉水呢?”
孟娬:“……我还可以选吗?”
牢差:“颜大人特意嘱咐,当然可以。如若王妃想喝茶,小的就去泡茶,王妃想喝糖水,小的就去放糖。”
孟娬道:“茶和糖水就算了,来两壶热水吧。”
牢差送来的是两只大壶,生怕孟娬不够喝似的,还道:“王妃若是不够,小的再去加。”
一天里,旭沉芳把整壶水都喝完了,孟娬将自己的也给了他。
到晚间的时候,还有些局部的发热,难得一晚没有高烧。
外面有关孟娬和旭沉芳的传言愈演愈烈。
为此,旭沉芳的身世根底都被那些有心之人打听得清清楚楚,全部抖了出来。
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殷武王妃竟跟一个低贱的娼妓之子纠缠不清。
崇仪来看孟娬时,本不想多说这些,只是孟娬要问她了解情况,她也就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崇仪道:“他们谋害王妃不成,便用这种下三滥构陷王妃,王妃不要听。”
孟娬盘腿坐着,手里一截截地掐着一根枯草,道:“他们是没辙了,才想着用人言淹死我。可要是能淹死我,前前后后那么多流言,我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而今,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隔壁,旭沉芳抬起脸,眯着黑眸看向窗外炫目的光,叹道:“已经很久没听人说我是娼妓之子了,真是陌生又熟悉。”
他说得很平静,没有自嘲,也没有自卑。
因为他从不否认自己的身世,他接受自己的一切。
孟娬和崇仪沉默。
旭沉芳又道:“和我牵扯在一起,不知殷武王回来会不会生气。”在他的印象里,殷珩可是小气得很的。
崇仪道:“王爷当然要生气。他会把那些狗玩意儿收拾得爹妈都不认。”
崇仪说,王府里一切都好,就是管家和嬷嬷们担心孟娬,夏氏也整日整日地挂念着,还有娇娇壮壮,见不到娘,哭起来很难哄。
孟娬闻言,勾了勾唇角,神色轻柔,道:“真怕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不认得我这个娘了。”
“不会的,王妃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崇仪道,“王爷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孟娬愣了愣,眼里有光,“他回来了?”
崇仪点了点头,“今早刚收到的消息。”
孟娬笑了起来,那笑意浸满眼底,漫上眉梢。尽管她现在处境不是很好,可她那双桃花眸微微弯起来的时候,仿若能荡去世间一切愁。
旭沉芳侧头安静地看着。
他想,便是世人强拉硬拽地把她和自己牵扯在一起,他也永远得不到她对殷珩这般的笑颜。
可他挑挑唇角,亦是笑了笑。
世上能有一个人让她有这般开心模样,这样也挺好。
崇仪每次去大理寺,夏氏都要亲手做饭菜,让崇仪带着去。过两天崇仪再准备去的时候,夏氏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
崇仪道:“王妃交代了,让夫人好好地待在王府里。”
牢差哪知道这些详情,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