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舔了舔嘴唇,又悄悄低下头,轻声说,“不值得。”
秦琛没听清,双手捧着她的脸,“嗯?”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秦琛的心刹那间,好似被人狠狠捶了一拳,疼的一缩。
记忆的潮水宛若从心海深处喷涌而出,冲的他天灵盖都是一麻。
夏鹿的这种无力感,不值得被爱的感觉,曾经的他,实在太熟悉不过。
那些年,这种无力和空虚像是毒虫一样,日夜啃噬着他的心灵,以至于,他感觉他整个人都是一具躯壳。
那些付诸在他身上的拳头和脚印,根本不值一提。
夏鹿的那句“山,算了吧,他也不过是个孤独的可怜人。我们没有必要为难这样的人”最终解救了他,把他从无望无爱的深渊里拉出。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绝望的人漂流在一望无际的黑暗的海底。
突然,一道亮光在他头顶照亮,牵引着他慢慢浮出海面。
秦琛疼惜地把夏鹿紧紧抱在怀里,他在心疼她,也在心疼曾经的自己。
这世间,唯有爱才能丰满那些空虚的灵魂吧。
“小鹿,你记住,你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好最好的。你值得拥有这世间最好的爱,最好的男人。”
夏鹿原本还有些唏嘘和难受,听到秦琛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仰起头轻问,“秦先生,你是在自吹自擂吗?”
秦琛一怔,瞬间心里暖烘烘的。
他们像是两个孤独太久的灵魂,终于契合到一起。
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抑郁情绪散去,两人心里都涌上醉人的幸福流。
秦琛用额头蹭了蹭夏鹿的额头,柔声道,“反正,你永远记住,在我这,你是最重要的就行。在我心里,我会永远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去你的。我可当不起你祖宗,我有那么老吗?”
秦琛把夏鹿抱起,“你是我不老的祖宗。”
夏鹿破涕为笑,鼻子冒出一个泡泡,她尴尬地骂道,“讨厌!”
秦琛呵呵直笑,顺手从床头抽出一张餐巾纸想替夏鹿摁鼻涕。
夏鹿实在受不了秦琛把她当作弱智一样的人伺候,她从他手里接过餐巾纸,“我自己来。”
突然,楼下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夏鹿听出是秦爷爷的声音,她有些尴尬地说,“我们还是赶紧下楼去吧。让老人家们等得太久不好。”
秦琛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初坠爱河的小男生一样,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
可夏鹿毕竟经历过一场短暂的婚姻。
她知道,感情可以是两个人的,可婚姻不行。
婚姻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任何一方的不满,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
秦琛现在这样高调宣布了他们的婚姻。
夏家先不用说了,得先把秦家搞定再说。
至于夏家……
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此时的夏鹿哪里知道,她和秦琛的婚姻,除了秦夏两家,刘家也是一大块绊脚石。
更甚至,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些人也受到了他们婚姻的冲击。
夏鹿收拾妥当,和秦琛一起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秦爷爷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着报纸。
薛奶奶则是指挥着李阿姨跑前跑后,拿这拿那,嘴里还不停地训斥着。
“这套茶具颜色这么淡,怎么能跟家里的装饰搭配呢?哪里搞得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夏鹿定眼一看,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