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抹墨色身影惴惴不安下来后,他猛地吞咽了下,抹了把额头的汗。
方才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雅间,说是夜公子有请。他皱眉,好端端地夜公子找他干嘛?
但他很快发觉事情不对了,因为对方直接拿走了他的画。
思及众人的目光,王佑安心上一紧,疑惑更甚。这是要做什么?
他很快找到了王逢,可是这家伙一直盯着一个破落乞丐。
待看到那乱发下的一双眼睛,他眼神忽地一冷。
这不是他让人撵出去的家伙吗,怎么在这里?!
忽然注意到一抹极具压迫的视线,他轻轻一看,忽地眼里震惊了起来。
杜大人?!可是为何他看着自己,黑眸里是沉沉的怒气。他心下不解。
可是一切都不等他回过神。
他听到茶杯轻碰间传来的脆响,不一会儿,便看到白衣男子平静的面上,轻轻吩咐道:“白塵。”
夜公子!他这是干什么?!
疑惑之下,他见叫白塵的小厮答应了声道:“是。公子。”
随着他轻声答应,一下子格外寂静,大家的目光都期待了起来。
但他的目光落在了夜月沉骄矜贵气的身上,露出了沉重的犹疑。
“哗啦”一声,画卷铺展在了长桌上,如同一朵花缓缓绽放,露出迷人的光彩。
画卷一开,众人皆是呼吸一紧。
虽然半个时辰前才惊艳过,但再看还是忍不住惊叹。惊叹于画工了得之际,更因为所画之物而深深喟叹。
夜月沉缓缓放下茶杯,淡淡眉宇间轻睨了眼莲酒,语气自若道:“开始吧。”
开始?顺着夜月沉的视线一看,他目光一沉。
此时莲酒轻声应道:“好。”
正要过去之时,王佑安急道:“夜公子,您这是何意?”
看着他眼里的思虑,夜月沉轻轻看了眼,视线忽而落在了手中茶杯上。
并未言语。
一时间,原本万众期待的氛围停滞了下来。
安静地空气里,只有夜月沉悠悠茶杯轻响,一下一下地数着众人的心跳声。
“这都不知道。”
这时一道清脆的轻嗤声响起,一时间空气里硝烟弥漫,神秘之余,更多是好奇。
众人寻声而望,只有夜月沉垂眸,神情自若喝着茶。
杜缶忽而嘴角轻轻一弯,目光意有所指,声音轻快道:“自然是因为你看人的眼光不好,免得你连画都被人骗了。”
看这人犹犹豫豫的,分明就是不想让人看他的画。
所以,这画极大可能是假的。
看人的眼光不好?他这是在拐着弯说他吧!
“你。”王逢忍不住想要动手,但顾忌自家公子的面色,只好压下怒火,问道:“你说谁呢?”
杜缶才不怕他,上前看着他不屑道:“谁应我,我说谁。”
“你。”王逢顿时怒道。
“王逢。”王佑安出声喝道。触及到自己公子眼底的怒意,王逢顿时不做声。
看着这位王公子眼底渐生怒气,杜正清承认他心里是愉悦的,可是他也得控制住杜缶,只好假意呵斥了声:“混账,你给我回来。”
王佑安看了眼杜正清,冷哼了声,沉下眸子,盯着那抹藏青色身影,露出幽幽的恨意:“你是谁。”
他看人眼光不好?他又是哪根葱,敢这样与他说话!
回到杜正清身边的杜缶,俨然没缓过神,突然听到有人喊住他。
见是王逢的主子,面露疑惑,却又掷地有声道:“击缶而歌,杜缶是也。”
然而,他的不拘豪气,落在王佑安眼里,却是年少轻狂。
王佑安嘴角倏地冷了下来。谁想知道他是谁,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何身份!
“王公子息怒。”
这时,杜正清立即站起来,走到王佑安面前继续道:
“事情是这样的。方才一进来,这位王逢小兄弟就说莲兄污蔑您的画为假画,扬言要把他赶出去。而莲兄却说您的画是假画,而且还被您赶了出去。
既然双方都有理,矛盾又解不开。夜公子只好站出来主持公道,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思虑间,杜正清还是稍稍顾虑了王家背后的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