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安,那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听他的声音似急急肆虐的冷风,带来了冬日的冷峭,咬牙切齿道。
看着王佑安眸子怔了下来,突然目露惊恐地看着他。
王逢心上一痛,但很快他站了起来。
尽管他身形有些不稳,可疼痛却奇异地治愈着他。
看着王佑安面上的五味陈杂,他轻嗤一声,眸光沉如暮色时分,幽幽间潜伏着黑夜的汹涌澎湃,却亦有晚风的柔和,轻轻吹起,迷惑着人。
....
王佑安说他救过他,可他不记得了。但他救自己,却记得格外清楚。
那是他最狼狈的一日,也是三九初至之时,更是终身难忘之日。
寒风刺骨,霜雪纷飞。
他被人生生地赶了出来,倒在了雪地上。
雪地的冷,刺溜打湿了他身上的缊袍,他面色很快苍白了起来,整个人冷的发抖了起来。
他紧紧抱紧了自己,想挤出一点点的暖。
可是风雪如鸿毛雨落,他只是肉身凡胎的人,很快身体僵硬的让他心慌了起来。
这时一把青伞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何时缓缓遮了下来,免他风雪见白头。
他看着身前的素月绵袍,缓缓抬眸,很快看到一双雍容闲雅的眸子,沉沉有光地看着他,亦有霜雪的清冷疏离。
那一刻他看了他很久,久到一袭白裘盖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浑然不知。
直到他转身之时,一人将钱袋塞进他的怀里,他才会过神。
可是那把青伞已然远去。
他为自己那一刻的神思而感到后悔。
那一刻他在想,明明他们一般年纪,为何他跟他这般的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明明是一样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嘴巴,都是一个人,为什么会这般不同。
要说是衣服不一样,可当时的他们都穿着了。虽然他的好看点,他的丑了点,还到处是补丁。
可是衣服蔽体保暖不就好了吗?虽然他的衣服也不怎么保暖。
严寒来临之时,他只好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因为出去是会死人的。他可不想死。
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的衣服看起来很保暖。
盖在了他的身上,更是。
可是除了衣服,他还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就是他身边跟着很多人,穿着也格外地暖和。
不过他身边人也很多,只是他需要挤进人堆里。
一样很热闹,他也没输。
...
后来他又遇到了他,又被他救了。他终于可以问出自己的疑惑。
“那日你为何给我裘衣?”
不待他回答,他很快又发问:“难不成你是在羞辱我?”
他故意的,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
他面上很平静,眼里却微微一笑:“我只是不喜裘衣罢了。”
不喜裘衣,他想问为何,他却堪堪转过了身子,眼见他快要走了,急声道:“那你今日为何救我?”
这次,他答得格外地快:“因为你长得好看。”
他可真是个肤浅的人,可他比他更肤浅:“到底哪里好看?”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