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偷偷摸进长生殿院中，敛了气息走到门口悄悄往殿中望去。锦今日并未批阅公，而是静静地坐在案前，看着案上一盆茂盛的紫藤。夜里真静，静到她仿佛听见了锦的一声叹息。

“锦。”夕照推门进殿。

“夕照。”锦豁然抬头，眼里不知是欢喜还是忧伤。

“听说......昨日......我......当着众仙家的面......轻薄于你......今日特来认错。”

“世人皆道做神仙好，凡人灵兽皆想修仙做神。可是做神仙真的好么，在无尽的岁月中受尽千年寂寞万年孤独。若他日一朝魂飞魄散入了归墟，便是连半丝踪迹也寻不得了。”锦盯着眼前的紫藤，淡淡道。

“啊？什......什么？”

“夕照。”锦起身，绕过案，来到她面前。“昨日我送你回寄月殿，你赖在我身上说喜欢我。都说今后吐真言，这可是夕照真心话？往后的岁月夕照可愿与我共度？”

“锦，我......”夕照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胸口好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你可愿意？”锦俯下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掌心温热潮湿，温热的鼻息划过她的额头，感觉痒痒的。

“我......我愿意。”夕照伸手揽住锦，紧紧拥抱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胸膛，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胸口的灼热。

锦亦将夕照紧紧揽入怀中。

“五百年前，我被鸣蛇所伤，你不眠不休守了我四天。为了助我提升修为，你便将房都搬去了般若阁。此番心意我怎能不知。”夕照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

“夕照。”

“嗯？”

“我爱你。”

“我亦是。”

锦将我松开，转身取来案上那盆紫藤。

“紫藤为情而生，无爱而亡。这株紫藤是我今日下界采挖的，送给你，明日我们一同将它种在寄月殿的庭院中，我定让它岁岁繁荣。”锦牵起夕照的手“以后我便唤你小夕可好。”

夜色如水，这天界的夜晚还是那么安静，可如今夕照却不觉得那么冷清。

“如今我既答允了同你在一处，也应该回不周山告诉不慌爷爷和不忙爷爷，还有商陆哥哥和白芨。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好，明日我们将紫藤种下就动身。”

锦牵着夕照回寄月殿的路上，不知是她眼花了还是怎地，她好像看到歧姜的影子一闪而过，待她想仔细看的时候有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夕照尚在梦中，昆布就在门口大喊“夕照仙上，神君让我来请你去长生殿用早膳。”

夕照睁开眼，发现天色尚早，“今日怎么这般早。”于是起身开门，问道。

“我也不知道，早上见了神君，他只管捧着一盆花傻笑，不晓得他是不是看上那株花了。”

“他的确是看上一株花，不过不是盆里的那株。”

“一株花......一株......花！”昆布自个儿嘟嘟囔囔，然后睁大眼打量夕照。

夕照转身将殿门关上，准备更衣梳洗。只听昆布在殿外大喊“哦！仙上，你是怎么让我家神君这棵老铁树开花的。”

夕照在殿里偷笑，却不再理他。

到了长生殿，锦站在院中，晨辉在他身上笼了一圈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