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奈良田带着日本人走后,宫宝森就被人围住了,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宫师傅,打日本人我们秘宗拳当仁不让,我徒弟今年刚刚十七,正好符合要求。” “哼,秘宗拳,很厉害吗?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东北武林脸面的大事,那人选肯定得从我们太极门里出。” “门派出名不代表徒弟厉害,不服气的擂台上见!” 这就是武林,这就是江湖,明面上说的都是如何对抗日本人,实际上都在争夺这次出风头的机会。 宫宝森面沉似水,面对周围的嘈杂声,深吸了一口气,声若洪钟的道。 “各位,今日乃是小女周岁之喜,其余的事,还是延后再议吧,招呼不周,先请入座喝两杯吧。” 众人也被他这一手给震住得不轻。 “都说宫宝森身兼形意、八卦两大内家拳之所长,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内家功夫怕是已经臻至化境。” “据说内家功夫练到极致,可以淬炼五脏六腑,这宫宝森刚刚是以脏腑共鸣引发声带,声音能够传出十里而不散,果真好功夫。” 秦浩心中一动,师父李存义曾经跟他说过,内家拳术跟外家拳最大的区别,并不在招式跟发力方式,而是内家拳都有一套独特淬炼脏腑的秘术。 练拳练到一定程度,骨骼筋肉都已爽利坚实,这个时候功夫要向身内走,就是要沁进五脏六腑。但这一步很难,需要用发声来接引一下,声音由内向外,劲力由外向内,里应外合。 形意拳称之为“虎豹雷音”,太极拳称之为“虎啸猿鸣”,八卦掌称之为“虎啸龙吟”。 不过,李存义也说过,所谓的“虎豹雷音”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玄奥,本质上是一种辅助练功的法门。 至于“真气”“内功”什么的,无非是拳师在达到人体极限之后,苦于无法突破,只能寻求道家学说的一种产物。 李存义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无奈,早年间他功力大成,体力跟拳术都达到了巅峰,可人体的极限就摆在那里,始终无法突破壁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巅峰一点点衰弱,那种感觉对于一名武者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按照李存义的说法,内功只是在减缓衰老方面有一定功效,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拳师到了晚年依旧能够上擂台跟人动手的原因。 对此,秦浩并不担心,因为他不仅有属性果实,还有基因原能药剂,能够突破身体极限。 不过,形意拳的内功李存义并没有教给秦浩,他始终觉得秦浩年龄还太小,五脏六腑都还没发育完,贸然练习内功,很有可能会留下暗伤。 对于李存义的舔犊之情,秦浩准备先将形意拳练到外功大成,再来劝说,毕竟他现在距离“筋骨齐鸣”的境界还差些火候。 何况,他也不打算一味照着内家拳的路数去走。 秦浩很想知道,内家拳+现代搏击术的训练方法,最后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前厅里,万众瞩目中,宫宝森抱着刚满一岁的宫若梅来到一张桌子上。 桌上摆放着各种小物件,有小算盘,有闪闪发光的金钗,毫无章法的散落着。 在宫宝森关爱的目光中,憨态可掬的宫若梅爬到一支金钗面前。 宾客们纷纷夸赞。 “将来宫小姐必然是倾国倾城之姿。” “这女孩选金钗,日后必然是花容月貌。” 然而,就在宾客们的议论声中,宫若梅忽然将手里的金钗丢出桌子,然后挪动裹得胖乎乎的身子,来到桌子最右边角落,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将一把匕首抱在怀里,喜笑颜开。 宫宝森的脸色一时有些复杂,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武艺跟事业能够有人继承的,可他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来背负这一切。 他对女儿的唯一期望,就是平平安安长大,开开心心嫁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抓周仪式举行完,前厅的气氛就彻底变了,桌椅被重新归位,众多武林人士按照各自的身份地位分别落座。 宫宝森自然是坐在首席,李存义则是被他请到了自己身边,对此,倒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毕竟李存义不仅仅是宫宝森的大师兄,更是北方武林曾经的领袖,就算是坐首席都是绰绰有余。 “宫师傅,跟日本人比武这事,咱们还是尽早定个章程下来吧,比武就在三天后,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咱也好早做安排不是。” “嗯,刘师傅说得有理,这次跟日本人比武,事关重大,不仅仅关乎咱们东北武林的荣誉,更是关乎整个东三省的面子。” “没错,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所以咱们一定要选出武艺最高强的弟子来出战。” 宫宝森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颇为无奈的看向李存义,李存义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他在中华武士会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也正因如此,才心灰意冷,逐渐淡出。 “大家说得很有道理,那就自明日起,在武馆街摆下擂台,进行选拔,最终选出三位年轻弟子,代表我们东北武林出战,如何?” 对此,在场众人倒也没有异议,毕竟是要跟日本人打,要是输了丢的可是自家的脸,肯定是要挑能打的上擂台。 之后,宫宝森又跟众人商议了比武的章程,这才把人送走。 “老姜,关门。” 送走宾客后,宫宝森面沉似水,说了一句后,便往后院走去。 马三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他后脚刚踏进后院堂屋,就听宫宝森一声厉喝:“跪下!” 马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跪倒。 宫宝森咬牙道:“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两个日本武士是不是你杀的,但凡少说漏说一个字,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 马三下意识看向秦浩。 没等马三开口,秦浩冲着宫宝森拱手行礼:“宫师叔,那两个日本武士是我杀的。” 李存义闻言倒是面色如常,并没有说些什么,在他看来两个日本武士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宝森却叹了口气:“师侄,如今东北局势动荡,一个弄不好可是要闹出大乱子的” “日本人对东北早已虎视眈眈,如今之所以没有动手,无非是还没准备好罢了,一旦他们打定主意要动手,什么样的借口找不到。”秦浩淡淡的道。 宫宝森跟李存义闻言都是脸色大变,八国联军的惨状他们可都是记忆犹新。 马三见秦浩是替自己背锅,赶紧向宫宝森说明事情的经过。 宫宝森叹了口气:“如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着又冲马三道:“平日里总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马三闻言顿觉惊喜,此时此刻的东北,还有什么能比打日本人更能出名的吗? 李存义想了想,对秦浩道:“你也去吧。” “好。” 宫宝森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李存义,在他看来,秦浩虽然“侥幸”赢了马三一次,那是因为马三大意轻敌,真要上擂台打起来,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岂不是断送了大好前途。 然而,李存义之所以让秦浩去打擂台,其实是为了给东北武林托底的,他对于秦浩的战斗力可是太清楚了,别说是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就算是那些成名高手,也不一定是自己这个徒弟的对手。 翌日,武馆街一大早就热闹起来。 除了各家武馆的武师、弟子,还有不少听说了要跟日本人打擂台,特意来看热闹的,一个圆形擂台周边,早已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宫宝森跟李存义还有几个东北武林很有威望的拳师,组成了堪称豪华的裁判评委团队。 宫宝森简单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之后就宣布擂台选拔开始。 毕竟只是十八岁以下的年轻弟子,秦浩看了一下,功夫都不怎么扎实,有的上去两下子就被KO了。 不过,也不是说这些年轻弟子就一无是处,至少让秦浩见识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小拳种,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袁功拳的年轻弟子,上台之后直接往擂台上一倒,弄得对手无所适从,硬是凭借地面缠斗的功夫把对手击败。 这倒是有些自由格斗的意思,虽然看着不太雅观,但却很实用,至少在擂台上很实用。 至于擂台上最耀眼的,还得是马三。 在同龄人里,马三的形意拳功力,本身就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前些天秦浩教给他的拳击发力方式,很少能有挨得过他三拳的。 一路擂台打下来,倒是让马三有了“神拳三”的绰号。 至于秦浩,一开始上台时,不少人都以为他是来搞笑的,但是随着秦浩连战连胜,一举拿下前三,顿时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其中也包括宫宝森,他这才意识到大师兄李存义派这位弟子出战的用意,不由拱手抱拳。 “大师兄,多谢了。” 李存义淡淡摇了摇头:“见外的话就不说了,等打过了日本人再谈吧。” 另外一边,黑龙会也正在选拔擂台赛的年轻武士,不过选拔的名额只有两名。 田奈良田笑着对身边一位身穿武士服的青年道:“船越君,这些都是黑龙会最出色的年轻武士,你看怎么样?” 船越介二一脸傲然的道:“都是一帮没用的垃圾。” 他的话立马引起了一众年轻武士的不满,本来他们就对少一个名额颇有怨言,见这个“走后门”的居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纷纷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不是日本森严的等级制度,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 田奈良田似笑非笑的看着船越介二:“船越君乃是船越义珍先生的长子,想必空手道造诣非同寻常,如果有时间,是否可以指点一下我们这些年轻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