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汐要亲自去当铺,荣长贵一百个不同意,这要是让林嬷嬷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只是去看看,还请荣叔保密。”
二房典当出去的东西大多是死当,几倍的价格她现在拿不出手,手下的人去谈了很久没能谈下赎回。
贺兰汐戴上轻纱帷帽,走进玉雨当铺。
还好门口墙上只挂了一个“当”字招牌没有店名,不然配上当铺的特殊标记,一只露着獠牙的凶兽猛虎,任谁都无法相信这家店有一个这么风雅的大名。
当铺的柜台高五尺,贺兰汐仰头才能看到里面的朝奉。
见有人进来,老朝奉停下手里的算盘。
“客人想要当什么?”
老朝奉话里十分客气,不像别的当铺,朝奉会先趾高气扬先把来被典当的人和东西贬到一不值,这样才方便压低开价。
等贺兰汐将手里的当票递过去,老朝奉锐利的双瞳不着痕迹的闪了闪。
“您请上二楼雅间,我命人去找。”
老朝奉一边叫人引贺兰汐上楼到临街靠窗的雅座,另一边又差人去禀告少主。
贺兰汐拿的当票是前段时间让秦刚卖的首饰,她不想一上来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却不知这些当票反而引来了注意。
典当行内院种了一颗梨树,树枝星星点点披着雪白的花朵,仿佛是冬日里飘落的雪花还未消散。
坐在树下品茗下棋的两人,其中一人穿着宽松的月白色长袍,原本披在肩上的狐裘因为伸手去翻棋谱落到地上。
孟敬怀丝毫没有察觉,俊俏的小脸因纠结而涨得通红,皱着鼻子不停做思考状,嘴里偶尔念叨几句,“放这,不对不对,放那!”
就他还胸有成竹笑着的时候,对面人执棋,下落,吃掉他大半白棋,他登时又反悔了。
“我下错了,你等我再想想。”
身穿玄色窄腰劲装的夜昀升盯着棋盘时周身围绕着冰冷的压迫感,张口后那股寒气便散了,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戏谑。
“老侯爷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臭棋篓子。”
被说是“臭棋篓子”孟敬怀也不恼,反而好奇的问道。
“你明明没学过下棋,为什么我每次都能赢我。”
棋局如战场,夜昀升不曾学过下棋,但知道怎么打仗。
孟敬怀还在自言自语,夜昀升不动声色的抬眸望向紧闭的院门,果然两息后有人隔着门小声请里边的亲卫代为禀告。
之前来当金玉首饰的货主来赎东西了。
夜昀升闻言,手指轻轻在棋盘上轻敲几下。
梨树微微颤动,孟敬怀抬头,除了接到一手落花外什么都没看到。
“小侯爷,外边的人来报,您之前叫他们留意的人来了。”
孟敬怀看了一眼夜昀升。
“知道了。”
等亲卫走远后,孟敬怀才问夜昀升。
“人来了,你去查吗?”
夜昀升轻描淡写道,“已经去了。”
孟敬怀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去的?
雅间。
贺兰汐来时一路闻着淡淡的梨花香,现在闻着茶香,上好的西湖龙井,还是南边来的新货。
她前世在落魄时听闻永昌侯府小侯爷被贬黜之事,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京中最神秘的当铺竟是永昌侯府小侯爷孟敬怀的产业。
永昌侯夫人是沈太傅之女,而沈太傅是坚定的二皇子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