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惊得站了起来。一屋子侍女,尽皆失色。步经意更是吓得脸惨白,不知道蜜糖是什么时候变作了砒霜的。
“你说什么?”梅言难以置信:“你要杀谁?”
嵇元整理一下情绪,才道:“是她教我的。”看向梅言,他问:“你见她为难过那些钟情于我的女子吗?”
梅言微怔。
“事皆有内揵,而素结本始。”嵇元援引着江黛青的话,解释道:“在黛青的眼中,我才是症结所在。她只会责难我。”
“所以,如果有人爱慕黛青,我不会难为他。只要黛青不变心,怎样都好。若是她变心,我自然容不得她。但若是有人轻薄于她,不要说我!就是她自己也容忍不下。”
梅言兀自惊魂未定,看向嵇元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慢慢落座,接过解霜递来的茶盏,静静沉思。
风荇将江黛青带到叠影亭中,上来就问她:“昨儿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香?”
“怎么了嘛?”江黛青不明所以:“你在气恼什么?”
风荇冷笑,一把将江黛青按在怀中:“你好好闻闻!”
抱得太紧,江黛青险些透不过气来:“你叫我闻,也得能让我呼吸啊!”叹口气,她这才细细嗅闻:“一样,也不太一样!这香有点意思,怎么你们仨,都不是一个味儿呢?”
“你喜欢谁的味儿?”风荇问。
“那当然是君善了!”江黛青笑道。然而风荇的脸色刚好看些,就听她又说:“不过,意远也好闻!他熏沉水香和这个香,都很好闻。”
风荇终于忍不了了,抓着江黛青的胳膊说:“好闻?你知道这香里有什么吗?”
江黛青一愣:“有什么?”
风荇说得咬牙切齿:“昨夜,风艾与我同睡,屋里点着此香熏衣。”他说:“他起了反应!”
江黛青先是一惊,随即便开始掩口偷笑。风荇见她一点儿也不在意,怒形于色:“你笑够了没!你也不想想!他熏了衣裳叫你闻是何用意!”
“还能是何用意?”江黛青笑着反问:“怪道他说君善一定会喜欢!原来是这样!”
风荇冷冷地“哼”了一声,怒意稍息:“那你闻过他身上香了?他作何反应?”
“作何反应?”江黛青嬉笑道:“我闻他一闻,就吓得他惊慌躲避,差点绊倒在凳子上。抓住他嗅一嗅,他就抱怨我没把他当男人看。”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把他当男人看的话,待他早就同你一样亲密了。意远真呆!”
风荇刚要点头,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意思?你没把我当男人看不成?”
江黛青诧异:“我要把你当作男人看吗?”她反唇相讥:“你把我当女人看吗?”
“你不是女人是什么?”
看风荇完全不懂,江黛青靠进他怀里,伸手去摸他喉结。风荇当然没叫她得逞:“做什么?”江黛青嗔怪地看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松开!”风荇只好由她去摸自己喉颈。
“什么感觉?”江黛青笑嘻嘻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感觉?”风荇敛眉道:“痒!”
江黛青转转眼睛,权衡了一下,叹道:“我想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的好!免得你一把把我拍飞!”她揽住风荇脖颈,说:“我要咬你一口。”
风荇不禁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又是要闹什么?”语气却不可谓不宠溺。
“你抬起些头来。”江黛青只命令道。
风荇只得依言微微仰首,江黛青踮起脚尖,轻轻咬上他喉头。
所幸江黛青有言在先,风荇的手微微动作,却没有推开她:“好了没?”
“好了好了!”江黛青笑道:“你看!你这反应就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嘛!”
“该有什么反应?”
江黛青附耳对风荇低言:“君善就受不了我碰他喉头。”
“不要说我了!”江黛青不怀好意地笑道:“便是你去摸摸风艾的喉结试试?”
风荇有些懂了:“不管怎么说,不当男人看,听起来都是怪怪的......”
“你要我把你当什么男人看?”江黛青拽着风荇手臂笑问:“我不是应该把你当哥哥看吗?”
“哥哥难道就不是男人了吗?”风荇犹自抬杠道。
“唉!”江黛青叹道:“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这里的‘男人’,是指会产生欲望的那种对象,而不是广义上的男性性别啊!又岂能混为一谈。”
稀里糊涂的风荇,骤然明白了一切。蹙眉看向从天然居缓缓走来的梅言。
江黛青嗅嗅风荇身上幽香,忍不住八卦起来:“昨儿你为什么和风艾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