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被岳稚垣和姚纨懿反复提到的春幽台中,沈罄果然趁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将提前喂了药昏迷中的黑衣人丢到了金池城中最热闹的市集街头上。
等到他慢慢转醒,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打扮的人围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黑衣人的外伤并不算严重,在地牢中也被春幽台的人上过药了,勉强能支撑起身子,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躲起来。
“哎呦,他起来了。”
“瞧他这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围在这里了。”
黑衣人充耳不闻身后的议论,强吊着一口气快步闪身进了一旁的陋巷之中,开始快速盘算起下一步来。
春幽台的计谋显而易见,他当然不能轻易让主子的身份暴露人前,可眼下这种情形,怎么能避过他们的耳目呢。
最终,他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养伤,不急着回去给主子报信,说不定在离开之前,他还能找到一个机会将沐远滔彻底了断。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任何武器,想要正经找家旅店或者医馆都没法子。正苦恼的时候,角落的一家磨铁房让他计上心头。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再次回到巷中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刃,现在就等天黑,才好打劫医馆,拿到他所需要的药材,再谋出路。
春幽台的人自然是在暗中紧紧跟着的,也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踪迹。
春幽台。
“大当家,那人只是抢了一些药材,如今就歇脚在城北一处荒废的小院子中,并无与人联系。”
这个黑衣人按兵不动是沈罄猜到的了,他头也不抬地说:“等吧,最多再三天,一定能等到人。”
没想到沈罄还是高估了黑衣人背后的主使,只过了两天,就有戴着斗篷的人深夜拜访黑衣人。
黑衣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一变,厉声喝止:“你怎么来了,不是留了信息等我回去再说?”
“你既已脱身,为何不回,让主子等着像什么话!”
黑衣人恨铁不成钢,皱着眉头说道:“你来的时候可有人跟踪?”
那人冷哼:“谁能跟踪得了我。”
“你不知道,我是被春幽台掳去又故意放走的,他们玩的就是请君入瓮的把戏,你这不是直直走进陷阱吗?”
两人开始竖起耳朵听院子旁边的动静,这城北本就是平头百姓住的地方,夜一深就安静如鸡。
“这不没有人,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老雷。”
“老金你……”
原来黑衣人名唤老雷,他知道老金的武功不比他低,仔细观察了院外环境之后,确认并无生人潜伏,两人这才慢慢放下了警惕,开始说事儿。
“主子怎么这么着急?”
“你不知道皖南事发,陛下临安侯世子林宴许封为特使前去调查。”
老雷身上有伤坐下休息,下意识地用指甲划拉着桌面,“舞弊案还未落定,怎么又起风波。”
老金也顺势坐在他的对面,用力揉了揉额上突起的青筋,显出连日奔波的疲惫:“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主子这么着急让我来寻你了?”
老雷和老金都是主子的左膀右臂,以前都是一人外出,一人留守,现在却是都被派了出来,可见情势严峻。
“老雷,你说主子能安稳度过这一关吗?”老金忍不住产生了怀疑,却被老雷立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