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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唐膺在得知了整个计划,也大致猜测出两家的想法,反其道而行,许诺下以战功赏赐相应田亩,这立刻就得到了所有士卒的拥戴。
接着直接派兵将整个武宅围了起来。
因为武家只是单纯的豪强,并未任职,但家中富裕,所以可称之为武宅,而府则只有为官,或者权贵才可称之。
至于寻常人家则是“家”。
很多人误以为寒门就是指那些寻常百姓,但实际上不是的,寒门指的是那些中小地主家庭,能够供得起族中晚辈读的富裕家庭。并非负责被剥削和欺压的普通百姓。
在这些普通百姓家庭,家中男儿都是早早的下地干活,分担家中压力,而女子往往12岁就要嫁给其他人家,因此孕妇第一次生孩子往往存在极高的死亡率。
哪有什么金钱和时间去读识字,就是懂写自己的名字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唐弘真正喜欢的是墨家,而儒家之所以敌视墨家,是因为墨家主张节葬、非乐,希望天下人死后只有三尺之棺而葬,不可听丝弦钟鼓之声。
但是对于下层百姓而言,这些东西他们压根就没有,无论厚葬还是钟鼓丝弦,对于他们来说存在吗?不存在,唯有那些地主豪强阶级往上,才有这样的待遇。
正如同所有无产者,在革命中失去的只有枷锁,但是他们却得到了整个世界!
更别说儒家在成为读人的专称之后,做出来的一件件令后人痛恨的卖国行径了。
估计也就只有统治阶级才会为这样的一个学说说话。
墨家,是两千多年前的无产阶级。
只有在那时,只有墨家存在的地方,底层百姓才能在史上留下他们的痕迹。
当然,似乎找不到儒家不敌视的学说,无论前世还是这个世界,都是如此,但同样受统治者喜欢。
言归正传,一众士卒包围了武宅,至于其内的家奴,自然是被武家当做弃子了,毕竟做大事哪有没有牺牲的道理,毕竟死的又不是他家族人,也就不在乎了。
而他不在乎,唐膺自然不在乎,只能说这世道如此。
当下也不上前问话,直接下令射出火箭,下一刻,整个武宅各处迅速烧了起来,内部顿时传来惨叫声,不断有人冲出武宅,立刻就被拦下了,唐膺倒也没有赶尽杀绝。
泼了水救下后,将这缘由一说,其中大半家奴顿时心中拔凉,只有少部分还打算负隅顽抗,煽动家奴,直接被唐膺派人拿下直接斩杀。
待大火平定,唐膺这才派出魏先入内搜寻罪证,而武家也故意配合吕家放了些,作为诱饵,这一下人赃俱获,又有县令发下公,唐膺不过颠倒了一下顺序罢了,谁也说不出话来。
而这城中火焰浓烟便是信号,城外等候已久的武家私兵以及分发了武器的佃户,共计一千三百人,但其中精锐只有五百人。
毕竟是私兵,不是正规军,只能遮遮掩掩的穿着一层皮甲,他们紧盯着城门以及城墙上的动静,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魏先这才率领所部打开城门。
而城外私兵首领,乃是武家亲族,名叫武烈,素有将才,得了武家大力培养,就是用在今天。
武烈见着魏先,显然是知道计划的,当下就松了一口气,知道魏先为了自己前程和家人着想,是不会背叛他们的,当下率众上前,试探了一下,城墙上并无箭雨落下在,这才彻底相信。
入了城中,武烈却是察觉到不对劲,几个营正率众以隐隐合围的姿态对着他们,而那些营正大多都是生面孔,这顿时就令武烈生出警告。
但是已经晚了,魏先所部关上了城门,旋即城墙上埋伏的弓箭手顿时箭如雨下,紧接着几支部队对着武家私兵发动猛烈攻势。
武家私兵这些人毕竟是由家奴组成,虽然请了军中老卒当了教练,但毕竟没有见过血,身上皮甲都是偷偷摸摸穿上的,毕竟不符法度,而且大半都是佃户组成。
武烈还没来得及提醒部下,武家私兵以及佃户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合围攻击给打懵了,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只是一个照面那些佃户就立刻崩溃,更是阻碍了私兵的进攻。
唐膺见着差不多了,这才令部下大喊“投降不杀。”虽然那些士卒不怎么情愿,但摄于唐膺的威望,也担心唐膺一怒一下宣布作废,只能照办。
这一下子武家数十年来的积蓄全部毁于一旦。
而唐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当即率兵出征,带上那些俘虏,以他们为先登,许多他们只要冲入武家坞堡,坞堡内部的钱财都任他们抢夺。
而唐膺麾下士卒也乐于见到这幕,看着他们激动地冲向城墙。
这坞堡的外墙是夯土墙,并不高,也就两米出头,唐膺早就有所准备,准备了梯子还有装了泥土的麻袋,这些俘虏中就有城中武宅中救出来的那些人。
唐膺等人来的太过于突然了,坞堡内在派出私兵和佃户后本就空虚,对于他的突袭根本没有准备,而武家的家主以及武嘉等等族人纷纷上了坞堡城墙,见着唐膺以及魏先,却不见其他人,立刻就知道事泄了。
此刻唐膺下令弓箭手负责压制坞堡城墙,,给予这些俘虏制造机会,此刻这些俘虏早就背负这麻袋垫高了与城墙的距离,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提着梯子冲到了城下,就要蚁附冲上。
而武家家主等人在得知了唐膺许诺之后,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就算他们用私兵的家人逼迫他们他们,还有唐膺在后面。
“唐县尉,这次我武家认输,可否放过这一次?而且,吕和和我武家联合,这次真正的幕后凶手乃是吕和,唐县尉切勿做那仇者快,亲者痛啊!”
唐膺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反而说道:“先登者赏田百亩!”
这样的重赏,就是唐膺麾下士卒也动心了,当下他大手一挥,八百余名士卒顿时压上,即是督战队,也是敢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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