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看着片片土地,感受着躁动中吹拂而来的阵阵夏风,跟在老父亲和老母亲身后的万金由干起活来已经不再之前的那般热情如火。
仿佛是吃鱼时候一根鱼刺没有理由的卡在了喉咙管内,吐不出来吞不下去。
胡杨父母年纪虽然大了,但眼睛还不瞎,万金由脸上每一个不开心的表情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会儿一天又是即将过去了,傍晚有些闷热,不但没有风,留下太阳的余热,万金由坐在大门口摇着扇子正在吃西瓜,也是感觉自己快要融化掉了。她站起来又坐下去,以免让两老看出自己举止异常。
胡杨父亲嘴里叼着一根烟,还没有被点着,长满老茧的手端着一个小木凳子,正靠近了万金由。
“金由你来这里也已经好几天了,我们是不担心胡杨那娃在家不会照顾自己,倒是想着你爸妈一定是想你了。”
说完话,烟已经被点着,胡杨父亲眯着眼睛瞧着天际带着惬意的吸了一口,白里带着青色的烟囱只从一只鼻孔里面冒出来。
万金由先是一怔,后来胡杨母亲也出来了。
“就是啊,金由,你是大城市里的姑娘,来我这偏僻的小山村住个两三天感受感受就好,听我们的话,待会儿你收拾了东西,明天一早,我们送你去车站。”
胡杨的母亲摸着自己的手,很扎手但也是很舒服,因为冰冰凉凉的,也因为很暖心。
万金由咧开嘴笑:“爸妈,你们也是看见的,我都已经挺习惯住在这里,我还不着急回去呢。”
两老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胡杨母亲语重心长:“孩子,你想要住多少天我们两个老东西心里都是喜欢,可是,瞧瞧你,瘦了一圈,白嫩嫩的脸被晒得又黄又黑,不要说是你爸妈看着心疼,我们的心也是疼啊。”
万金由明白了,自己再待下去,两老的心时时刻刻都系在自己的身上,不但没有让他们开心,到时候若胡杨的事情透露了,自己一切都白费了。
“是爸妈,我这就是收拾行李,也不给你们再添麻烦了。”
万金由调皮的冲着胡杨母笑,亲昵的搂着她像是小女孩似得撒娇。
第二天早上,万金由提着行李箱出了家门。
此时天还没有亮,大公鸡都还没有打鸣,万金由拖着箱子去找毕安。
此刻,毕安正醒来,准备再多睡一会儿人,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只好是起床。
“你这是要回去?”
毕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着又问了一遍:“是打算回去了吗?”
万金由也不吭声,将箱子留在门口,自顾自的走进去,找着一张小椅子坐上去。
毕安连忙提着箱子跟在身后,自己快的去洗漱,尔后坐到了对面,指着箱子:“究竟是怎么了?”
“你猜的没错,找你来就是问问你回不回去,这样也只有孤零零的像个大傻子。”
不等万金由说完,毕安已经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坐在一旁看着毕安叠衣服、将自己洗漱杯牙刷放在一个小布袋里面,整理起行李箱来,万金由完全不觉着自己是看着一位大少爷。
“你在家这些事情难道没有保姆为你做吗?”
万金由问了后,立刻就后悔了。
毕安的脸有一会儿都没有表情,不大不小的房间很安静,安静的让万金由不禁揪起自己的心不敢去看毕安的眼睛。
很快,毕安抬头一笑化解了一切。
收拾完后,毕安将行李箱推到了墙角,自己坐到了床上:“从小到大我没有没有让家里的保姆碰过我的东西,我妈妈都很少会插手我的事情,这种事情都是我自己做。”
万金由点头哦了一声,觉着有些尴尬,自己站起来走到门口假装看天。
毕安扫视了一遍,在桌上放上了若干张红钞,用老式的开水瓶压着,还迅的写了一张纸条。
转过身正好对上了万金由正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过,那双眼睛有些惊慌,一下子就离开。
“车站离得远,我们现在就出,不知道你有没有异议?”
毕安说着一手拉着一行李箱靠近了万金由。
“嗯,没有,我们现在就走吧。”
万金由很让自己自己坦坦荡荡的去看那双总是盯着自己的眼睛,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她不敢。埋着头夺过了自己的行李箱,大步大步的走出了一房一院子的民宿。
或许是昨晚的热气还未散去,蒙蒙亮的的早晨不但没有清清爽爽的感觉,反而是汗流浃背。
万金由走在满是石头子的黄泥巴路上,因为穿着的球鞋里会忽然有小石头弹进去,脚板被搁得浑身不舒服。
”脚是不是走疼了?”
毕安随时都注意万金由,自然是不会看不见她脸上的难受。
“我脚没事,就是热的心里慌。”
一半是谎言一半是大实话。
毕安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递过去:“里面的水是饮水机你烧开凉了的水,至于水杯是我日常用的,你若是不介意就多喝几口水,心里会舒服一些。”
换做是其他的男性,万金由也不会那么讲究,可是对方是毕安,她不好意思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