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高登带着高家的主脉族人趁着夜色离开了晋阳,高家主脉的人数不算太多,全是内部算起来,也就七十来人而已,除去极为把持家族权柄的重要子弟,其余都是只有正妻,没有小妾,所以所诞生的子嗣也比较少。
“登哥,为什么我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阴冷?”高喜的幼子高寅小声的说道。
高寅算是高喜的老来得子,天赋不错,原本按照高家与元家的联姻,这高寅应该要迎娶那元未央的,只不过如今两家的关系,恐怕不太可能了。
“夜里风大,对于你们这些还是胎息的修士,阴冷一些正常,寅子照看好,别让族人掉队了。”高登没有理会,继续驾驭着法器,朝着南边飞掠。
高寅担忧的说道:“不是,我就是觉得发自内心的感觉,身体上还好,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盯上了我们一样。”
高寅喊道,但是高登并不理会,已然疾驰而去,高寅只好作罢吗,让带着自己御风而行族人返回队伍的后方,避免有人掉队。
“小主,会不会是您多虑了,家主的计划缜密,趁着宇家等没有反应过来离开晋阳,而且我们连夜离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怕不是我们已经离去了。”驾驭法器带着高寅的那名高家修士小声的说道。
高寅无奈的点了点头,“希望只是我多虑了。”
前方,高登多少起到了先锋探路的作用,当他彻底要离开晋阳地界的时候,前方忽然有一道干瘦的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高登想要看清楚对方面容的时候,猛然见到那人张开了嘴巴,无数的黑气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朝着自己袭来。
这一刻高登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面容,正是那元家的老祖元百年,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无尽的黑气已经朝着自己涌来,瞬间将自己所笼罩,片刻之后,高登的寿元快速流失,直接变成了苍老的姿态。
“怎么会……”他的动作迟缓,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甚至声音都是艰难的挤出来。
还未等他将话音说完,元百年的身形闪动,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掌就将他的胸腔打碎。
老人嫌弃的甩掉了粘在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方才高登前来的方向,果不其然,高家主脉的众人终于赶来。
“老祖宗!?”外嫁到高家的元家女见到这张脸庞,瞬间失了神,这是一个绝对不会想到的身影。
都知道元家老祖元百年,已然到了生命的尽头,平日里靠着禁术维持微弱的气息,每一丝体内的灵气,都是他最后的生命,所以几乎都不会出手,更多是象征性的意义,如今却来到了这里。
而下方的地面之上,是高登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庞。
“为了元家,只能借助高家的血,染红这条往上攀爬的阶梯了。”元百年说道。
随后他的口鼻当中,所有的黑气全部爆发了出来,元百年裹挟着这股黑气,朝着一众高家冲去。
“所有人散开,诸位叔父,拦下他,其余人带着女眷以及小辈离去!”高寅大声的喝道,这元家老祖分明是冲着诛杀一众高家族人而来,一个不想要活下来的筑基修士,他们这群练气修士压根就没有多少的活路,只能够靠其中几人能够拖住一些时间,让其余人逃走。
高寅的话语一出,一众高家修士纷纷出手,而其余人则是带着那些女眷离开。
“小主,你也走吧,让老奴去拖住一些时间,如今这元家出手,恐怕宇家以及杨家也对家主那边出手了,我们高家今日怕不是要亡了,您一定要活下来,今后为家族报仇。”载着高寅的那名高家修士对着高寅说道,随后将他放在下方丛林当中,自己也加入了战局。
高寅咬了咬牙,最终脚上贴了一张神行符,朝着与高家女眷离去的相反的方向离去。
另一边,元百年面对一众高家修士没有落下风,他身上那股死气本就是积压下来的,一旦释放出来,意味着他的死期将至,当然对于周围的修士,同样是极大的威胁,他如同一个行走的毒气源头一般,迅速的波及到前来拦下自己的修士,不到片刻的功夫,这些人全部都被死气所腐蚀,寿元大降,而元百年则是如同收割稻草一样迅速的收割着高家的修士。
将所有拦路的修士解决之后,元百年这才盯上了那些逃跑的女眷以及高家小辈们,他迅速的追上去,虽然一众人分开偷跑,可是再快也快不过筑基修士的飞行速度,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元百年近乎将元家主脉的一众人全部抹杀掉。
最终他的跟前只剩下一名元家女以及一个不足五岁的的高家幼子,元百年频繁的消耗灵气,已然到了寿元的终点,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两人走去。
“老祖宗,如今高家其余人已死,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可以……我可以把他杀了,今后永远在元家之内,永不外出。”那名元家女小声的啼哭道,不断的朝着元百年求饶,甚至恶狠狠的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幼童,那个是他与高登的子嗣。
幼童面露凶色,既是对着那名屠尽高家主脉一众人的罪魁祸首,也是对着为了自己活命,而要杀死的自己的母亲。
“虎毒尚未食子,你倒好,为了自己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元百年低声的说道,随后这是轻轻的一挥衣袖,元家女的头颅已然飞起掉落在地上。
他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高家幼子,而后继续说道:“多么旺盛的生命力,本该享受大好的年华,只可惜高喜太愚蠢,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整个高家。”
“你们元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高家幼子恶狠狠的说道,最后朝元百年吐了一口口水。
“那也比你们高家好一些。”元百年那张枯槁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着还要难看的笑容,随后一巴掌拍碎了那少年的脑袋,做完了这一切,元百年颓然的坐下,随后彻底的寿终。
……
另一处地方,贴了神行符的高寅,一步奔逃,等到终于以为自己逃离的时候。
远处的月光之下,一名身穿金色衣衫的清秀少年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似乎已经等待了他许久了。
“等你很久了。”李玄镗咧着嘴笑道,随后一剑挥出,锋利的剑气直接将高寅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