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见她面带嗔色,越发觉得娇憨可人,爬起来又伸手去揉捏她的脸。芳芳只觉得受辱,一时挣扎得厉害,大声抗议道:“我抢劫什么,我是抢劫的人么?
还要来打我,一百两银子都不给我,好坏的……”
半晌,他稍事收敛了些,又捉了她的双手放在身后,俯身下去深深望住她,忍笑道:“好了好了,我的银子都是的……一千两一万两都给,一本万利,还不行么?”
他眼神清澈晶莹,这样近的注视着她,芳芳只心跳如擂,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羞涩的别过头去。之恺见她长睫轻颤,眉眼娇俏,越发觉园中百花似都黯然失色了,更加想要凑近了看她。她咬了咬嘴唇,忍羞抬首嗔他,他却只注意到她嘴唇亦是如此湿润光亮,一时只想低头下去堵了她的嘴……
不远处的树丛中有憧憧人影,好一会儿,方窸窸窣窣的走出来,朝着那一方旖旎光景慢慢的靠过去……
之恺耳力敏锐,很快察觉有异,立即停了动作,余光只瞥见衣袂飘散,抬首一看,不是别人,却正是吴仁邦和吴祯儿父女两个。
之恺心中警惕,虽一时不太明白这两人如何会出现在御花园中,然而此情此景,却也来不及多想,只伸手将芳芳掩在身后,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对吴仁邦道:“吴侯,好久不见。”
吴仁邦一张脸冷若寒冰,态度倨傲的冷笑了声,道:“是,的确是——好久不见。”
吴仁邦本是打算直接上来跟之恺对峙的,然而那吴祯儿远远看见他与芳芳一道,遂一定要躲在旁边偷看一会儿——只见芳芳挽着他的手臂,抬头一直说着什么,之恺目不转睛的注视她,春风和煦的笑,时而揽着她的腰肢,紧紧的依着她,时而又歪着脑袋靠在她肩头;还凑到她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芳芳气呼呼的举手打他,他依然还是笑嘻嘻的,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俯身与她亲密厮磨……
这样的之恺,吴祯儿从不曾见过。
印象中,他一直沉郁、冷漠,甚至冷酷,她也一度以为,他就是那样的性子,那样冷冷的,不苟言笑,不喜与人亲密……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他也有七情六欲,对待喜欢的女孩子,也是可以温柔亲热的。
不过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吴祯儿浑身发抖,只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过去。
之恺见来者不善,便回头对芳芳道:“先去母后那里,我随后就来。”
芳芳其实不太放心这俩人独处,唯恐之恺被吴祯儿占了便宜,拖拖拉拉的不肯离开。正磨蹭着,吴祯儿转眼已走到跟前,一眼瞥向芳芳,见她娇小纤弱,又一脸憨态,只不觉冷笑,扬眉对之恺道:
“这位就是袁芳芳?的眼光,也就这样了。”
之恺不以为然道:“的眼光,也不见得有多好。”
吴祯儿苦笑两声,“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她倔强抬首,直直盯着他,“自己摸着良心回答,对得起我么?”
之恺默然少顷,长长吁出一口气,正色道:“想要什么?尽管说,我尽量满足……”
“要!”
吴祯儿冲口大喊,一壁说着,一壁上前扯开他衣襟看,“伤好了么,好了我们就成婚,刚才父皇也是这么说的……”
之恺脸色一变,手一扬将她狠狠挥开。吴祯儿毕竟是女孩子,哪里承受得住他这猛的一搡,脚下撑不住的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吴仁邦在旁见状,慌忙上前扶住女儿,小心安抚了她几句,将她拨到一旁,自己上前来直面之恺,冷冷道:“齐王殿下如今功名已成,说话做事,越发底气十足了!”
之恺自然知道他指什么,遂也不与他绕弯子,直言不讳道:“功名乃身外之物,我未必稀罕。吴侯当初的栽培、擢拔,究竟出于何等目的,吴侯心里最是清楚!知遇之恩,我从不敢忘;但若要用来收买我,便只能是白费力气了!”
吴仁邦冷笑,瞟了一眼还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芳芳,故作感慨道:“想当初,殿下是负罪来到南疆,一无所有,祯儿却肯喜欢;反之——”
吴仁邦顿了顿,挑着眉头瞥向芳芳,“反之袁小姐,当年是如何对殿下敬而远之的,殿下应该清楚。想来,若非殿下今日功成名就,袁小姐……也未必肯跟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