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蠢笨之人!”
袁从铭波澜不惊的微笑,“小妹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倒也是憨傻可爱。”
气氛于是渐渐缓下来。袁从铭遂也顺水推舟的让刘复将谭宇如何“考取”功名的前前后后一一道出——
据说谭宇学业荒陋,名落孙山再正常不过。然而谭家并不甘心,先是行贿主考官,被拒绝之后,竟仗势对其进行胁迫,慑于压力,主考官最终不得不将其定为榜眼……
刘复讽刺道:“以谭家的能力,就算标个状元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顾虑状元的名头太过惹眼,这才退而求其次吧。”
袁从铭也徐徐摇头,“说来,谭宇打小便被送到京城,家中也苦心安排其研读诗典籍。孰料二十来年,却
只习得个斯表象,里子里依旧是一肚子草莽。”
之恺想起那日,芳芳还一脸认真的说谭宇“从小就很努力,学识也很好”,一时越发怒火中烧。
他恨不得将那谭宇脸朝下摔在地上,再狠狠踏上一只脚!
撕烂他虚伪的嘴脸!
他当即拍案,命刘复再多拉几位同年进士以作人证;袁从铭去吏部找出谭宇的考卷;而之恺自己,则亲自出面去找主考官,无论如何,定要他如实供出当时被胁迫的具体情况……
倘若证据确凿,这般加以定罪的话——
非但一个谭宇,连他整个谭家也得倾覆。
太棒了,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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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学过后,芳芳拎着袋,无精打采的从讲堂回到百泉轩。
拖着脚步进了院子,芳芳习惯性的往另一头偷瞄一眼——
那头不出所料的,依然大门紧闭。
唉……
这些天来,谭宇倒是没再出现了,可怎么连高才也一并消失了?
唉……
芳芳止不住的叹气,索性将手里的袋丢在院门前的台阶上,坐在门槛上聚精会神的发呆。
她本来一直都不太愿意去院,只有最近,才有了那么一些些的动力……
可是,他却去哪里了呢?
好几天不见,怪想他的。
虽然那日他好心帮了傻忙,但毕竟是一片好心,她还是应该对他说声感谢的。
怎么就没说呢……
芳芳满心后悔,满脑子都是之恺生气的模样……这般控制不住的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魔了。
……
斜阳余晖映红了大半个天空,芳芳揉了揉酸麻的大腿,正要起身,眼前却忽然挡了个影子。
芳芳心跳漏了一拍,呆呆的抬头望他。
他在黄昏残阳掩映中衣袂飘飘,衣带若有似无的扫着她的脸颊,痒痒的,竟令她心头涌起些许奇异的感觉来……
“让开。”
怎奈那熟悉的声音似一瓢冷水,将她一腔子火热的遐想瞬间浇灭殆尽。
之恺一脸不耐烦,用足尖踢她膝盖,“挡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