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浪轻轻击打着大片的浅滩和褐色礁石,将一些奇形怪状的海砺和贝壳冲上岸来。而潮一旦退去,那一整片的浅黄色沙滩,便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的晶莹光泽。
芳芳抱膝坐在沙滩上,默默的望着远方……京城的方向。
她脱了鞋袜,□□的脚趾头挖进细细的沙子里,温热细腻的触感包裹着,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暖暖的感觉。
时而潮水来得猛些,会兜头兜脸的直扑过来,濡湿她的双足和裙边,一阵一阵的,带来沁心的凉意。
潮起潮落,浮浮沉沉。
多么像人生。
京畿不过弹丸之地,可吸引着那么多人前来角逐、争斗,耗尽毕生心血的……究竟是什么?
莫非他们不曾看过外面广阔的天地?
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只觉恩恩怨怨,悲悲喜喜,在这无垠的海天之间反复沉淀……俱被冲得淡了。
惟有心中的思念……日复一日的强烈起来。
太阳移到了头顶,明晃晃的,照得皮肤越发像针刺一般。
四周的沙子也越来越烫。
芳芳收回神思,拿了一片手掌大的树叶覆住眼睛,准备起身回去了。
正待穿鞋,却忽然听见小木屋那边传来凉春的尖叫,芳芳心头一惊,忙丢下手中树叶鞋袜,赤脚飞奔过去。
“有……有人……”
凉春手里还抓着水瓢,瘫坐在在厨房地上,一脸的惊恐。
芳芳一听也慌了,赶紧四下环顾一番,只并无发现,忙又回头问凉春:“哪里有人?”
凉春战战兢兢的指着窗外,“千真万确……我刚才本在烧水,一抬头,便瞧着有个人影立在外头,我一叫,他立刻就走掉了!”
“这……”芳芳觉得诡异,“……不会是岛上的动物吧?”
“什么动物能直立行走啊!”见芳芳不信,凉春越发急了,“那人就站在窗下,离得好近,虽然只是影子,可是看得见头发和衣服的轮廓,怎么会是动物!?”
芳芳听她如此一说,心头也阵阵发悚,一时说不出话来。
凉春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想到什么,忙拖着芳芳问道:“会不会是二殿下来了?”
芳芳断然摇头,“不会!我刚才一直在海边,并没有看见任何船只过来。况且,他就算来了,也绝不可能这样鬼鬼祟祟。”
凉春若有所思的点一点头,也表示同意,想一想又道:“会不会是这里的野人呢?”
“呵呵,”芳芳被气得笑了,“有可能,我看就挺像。”
“哼,小姐也挺像的,头发都野乱了……”
“别闹!”芳芳举手拍她一掌。虽不知凉春是否眼花,然而到底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还是觉得小心为上,遂谨慎道:“不管怎么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人尽量不要分开,万一真有个什么,好歹……彼此也是个帮手,多少能照应一下。”
……
午膳过后,芳芳和凉春一人掰了一根粗树枝,作为防身武器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在木屋周遭一一查看。
这木屋虽不大,倒也五内俱。外面有院子,里头也有好几间屋子,另有厨房、浴房,该有的设施一应都不缺。
凉春叹道:“老爷对小姐还是挺好的,考虑得好周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