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
见里大将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看着左昌脸上的困惑,暗笑自己敏感,想得太多。
莫名涌现的狂热,也随之消散。
她的确知道了左昌的身份。
但是,左昌还不知道这件事。
“……”
左昌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见里飞鸟略作思考,不敢打包票!
她不动声色,决定试探一下:“左先生,您为什么想写天王将军的传记?是因为……你和他长得非常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
真弓的耳朵竖起来了!
真弓从来没有见过“天王将军”,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看过飞鸟办公室里挂着的,她和天王将军的合影。
那张合影在左昌娶新妻之后就被销毁,凉子、石原等仆从更是讳莫如深,只当左昌没有出现过。
真弓的记忆模糊,早不记得天王将军长什么样。
钱无益在天王城的城门口造了个天王将军的雕像,真弓知道那是她的便宜继父,特意留心过——
老实说,那雕像和左昌不是很像,不过神似而已。
现在……
母亲大人,觉得左昌和天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左昌应对从容:“我不过是想了解天王这个人而已。他分明是一个暴君,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推崇?我想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
见里飞鸟笑道:“这问题……不是很好解答么?”
“很好解答?”
“是的,很好解答。”
见里看着左昌,反问道:“推崇天王者,大多是什么身份?”
呃。
左昌微微一怔,答不上来。
见里自问自答:“推崇天王者,要么是欲壑难填的冒险者,要么是极具野心的领导者,他们看到的是丰功伟绩,想成为的是下一个‘天王将军’,下一个传奇。”
“唾弃天王者,看到的不是丰功伟绩,而是天王脚下的累累白骨。他们是悲天悯人的正义之士,亦或者……就是白骨本身。”
“角度不同,感受不同。爱或者恨,无非是立场问题而已。”
左昌闻言,颇为赞同。
他抬眼看着飞鸟,问道:“您呢?您对天王,是爱是憎?”
飞鸟微微一怔。
这是……
试探?
如果回答“爱”,左昌会不会立刻摊牌?
不。
如果她回答爱,那么左昌将从容,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里,应该——
以上思考,花费0.3秒。
飞鸟面色如霜,开口说道:“妾身,恨他入骨。”
左昌闻言,端起了茶杯。
淡绿色的茶水清香扑鼻,鸠摩烈准备的茶叶很上档次。
他吹开热气,趁升腾的白烟模糊面目的瞬间,抬眼看着见里飞鸟:“真有趣,你想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对吗?在这里回答‘恨’,是想让我乱了方寸,从而陷入你的节奏?”
那么,绝不能进入她的思路。
要将情况,导向对自己有利的那一侧。
以上思考,花费0.2秒。
左昌浅饮茶水,说道:“我想也是如此。见里大将,我越是了解天王将军,就越为您感到惋惜!天王将军不懂人心,他之所以能功成名就,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的铁血;但他的铁血,也势必伤害他身边的人!”
咔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