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竑马上迎上去:“哎呀,原来是彭大人!怎么不差人告诉某一声?秦某也好倒履相迎啊!”
那名吏消无声息的出了厅堂,还很热心的帮秦竑带上房门。彭韶脸上露出笑容:“岂敢岂敢,是下官有事相求秦大人。”
秦竑亲手冲泡一壶龙井,轻轻放在彭韶面前,惊讶的问道:“何事?”
彭韶踌躇一阵,一咬牙说道:“刚刚你也听说了,安徽历阳有粮行商贾杀人抢夺土豆。”
秦竑点头一笑:“是,刚刚听说。彭大人的意思是?”
彭韶点点头:“明人不说暗话,本官不想参与政争。只是此案关系到吴王的大政,本官不敢擅专,想请秦大人帮忙问问吴王的意思。哦,此乃私谊,彭某欠老弟一个人情!”
秦竑微微一笑:“好说好说,带个话而已。既如此,下值之后愚弟便去拜访吴王千岁。”
两人正在亲切交谈之时,忽听外面一阵喧闹。秦竑皱眉,十分不悦的站起身走到门口,高喊一声:“智德!智德!看看发生何事!”
“大人,是朱昌在兵部闹起来了!人们都去看热闹了!”
秦竑一惊,转头看向彭韶:“彭兄,你我一起看看?”
彭韶略一犹豫,马上站起身来:“也好!这六部乃是国家重地,喧闹至此成何体统!”
朱昌此时太阳穴青筋毕露,满脸赤红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琼肇中。
琼肇中一脸冰冷,眼神却是讥讽之色甚浓:“怎么?你朱昌还打算殴打上官?难道定国公属下尽是无法无天之辈么?”
朱昌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还是松开,直撅撅的开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明子民有难,某身为勇烈营指挥使,责无旁贷!”
“哦?是本官冤枉你了?好!你调兵之前可有兵部勘合?”
朱昌摇头,琼肇中继续问道:“就算你急人所急形势所迫,你难道连一封调兵也不会写?提前送出不难吧?是本官为难你,还是你藐视国法藐视兵部?”
这倒也是,琼肇中说的也有理,朱昌出兵之前就应该先发出调兵至南京。朱昌主要是嫌麻烦,历阳离着又不远,三两天的事,等事情办完了,才能到南京,就懒了一回。当然主要是一直在朱辅羽翼之下,没被官折磨过,这才有了这样的疏漏。
蔺俊良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琼肇中如此咄咄逼人,心中冷笑。琼肇中履新不久,算是马升的人,来到南京就是肩负着制衡吴王的责任。这一次逮着朱昌不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蔺俊良咳嗽一声:“琼大人,尽职尽责是好的,不过朱大人是三大营的指挥使,按照兵部的规矩,只需向三大营的定国公递交调兵。”
我靠!朱昌怒了!妈的,训了老子半天,原来管不到老子头上啊?他嘿嘿冷笑两声:“你他么真不是个玩意!这位大人,这个混蛋在哪住您能告诉我么?”
蔺俊良一咧嘴,老子就是想告诉你也不能说啊!琼肇中气急败坏却是绝口不提自己欺瞒的事:“蔺大人,你看这丘八如此猖獗,啊!”
朱昌狞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掌破口大骂:“敢骂老子?去!狗日的去国公爷面前给老子告状去!看老子鸟不鸟你!”
琼肇中愣了半天,他哪里见过骄兵悍将的模样?以为自己官大就能藐视一切低于自己的,这下被打得不轻。半边脸高高肿起,鼻血直流嘴角也溢出鲜血,指着朱昌:“大银,大银,他大银!”
蔺俊良半天才明白琼肇中说的是,大人大人他打人,又气又笑,刚要说话。朱昌一扒拉琼肇中的手指:“你别指着老子啊!小心老子再揍你!麻了个巴子,想见识见识老子的武艺?”
蔺俊良脸沉下来:“哼!干什么?朱昌!还不给琼大人道歉?成何体统!”
道歉?道个毛线!朱昌哼了一声,不过看样子这老头是向着自己的,不便恶语相向。于是勉强朝着琼肇中拱了拱手,接着又朝蔺俊良一躬:“这位大人,这个混蛋处事不公,下官这就去吴王那里告状,多谢大人仗义执言!”
蔺俊良心中欢喜,表面却是面沉似水:“朱昌,是非曲直老夫不论,你这伸手就打人的毛病可是不好!幸亏琼大人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回去让朱国公多多管教于你!”
琼肇中眼中快喷出火来,谁大人大量不计较?凭什么啊!他张嘴想说话,朱昌在他面前晃晃拳头:“你小子老实点!听大人训话,不然,嘿嘿,见过沙包大的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