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摇头:“也不好逼得太紧,要不然中枢尊严何在?陛下终究是要靠内阁治理天下,终究还要回京的。”
汪鋐也附和道:“谢大人说的不错,李东阳他们还算以江山社稷为重,若是换上其他人,真要斗个鱼死网破,受损的是大明,是大明百姓。”
华侯伟点头:“好吧,老大人的想法也不错,必须压在底线之上,也不能逼得太紧,这个分寸不好掌握。”
刘健不以为然的一笑:“李东阳我了解,不是危及江山社稷的大事,他还是挺好说话的。你俩说的也对,终究都是为了大明,不算生死仇敌,稍稍放松也可。殿下,依老夫看,直接说明白就好,大不了一拍两散!”
开总耆老阁这边议定,很快消息就传回京城。李东阳等人坐在华殿中,听着周寿的讲述。
周寿不管那些,说完之后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润润嗓子。刘忠第一个说道:“吴王居心叵测,南榜岂是开总可以置喙的?一个江西可换不来南榜!”
马升看看焦芳,点头说道:“不错!南榜太过重要,决不能让吴王插手。”
李东阳看向沉默不语的焦芳:“焦大人,你看呢?”
焦芳叹息一声,反问刘忠:“刘大人,若是吴王索性不管那些,派出顾虎、江彬,不断核查江南各省又如何?诸位大人都知道,现在不是洪武年间,哪个地方官没点不合规矩的地方?真要鸡蛋里挑骨头,江南还有官么?”
刘忠反驳道:“他就不怕天下大乱?真离了儒门弟子,谁来治理天下?呃,是了,疍吏!”
焦芳长叹一声:“是,这就是焦某纠结的地方!吴王有了一把雪亮的快刀,咱们已经无力阻挡了。”
刘忠不忿的说道:“官清如水吏滑如油,疍吏贪婪,吴王就不怕难以收拾?”
马升悠悠说道:“吴王恐怕还真不怕,照他看来,官也贪疍吏也贪,还不如用疍吏,最起码疍吏会听他的。刘大人,焦大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刘忠语塞,李东阳叹息:“刘大人,马大人、焦大人的担心是存在的。吴王兵强马壮,手中又有无数金银,还有陛下的支持,就是强占江南,我们又能如何?”
刘忠愤愤不平,还想再说,马升却是抬头向天感叹:“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么?”
周寿看不下去了,这帮人就知道杞人忧天长吁短叹。他哼了一声:“我觉得你们怎么跟我家老二似的?变通很难么?”
焦芳眼睛一亮,顾不得周寿话里讥讽之意,开口求教:“庆云侯,这变通之法如何?”
周寿不吭声,只是低头看着手中茶盏。焦芳会意,一拍额头:“是焦某不是,庆云侯,算焦某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周寿这才放下手中茶盏,很是欣赏的看着焦芳:“还是焦大人识得人间烟火,我就不卖关子了。南榜不可以给,给个副榜如何?或者就叫开总榜,反正南榜还在手里,总是不亏的。”
马升笑了起来,连连点头:“一语惊醒梦中人!反正挡不住,那就遂他的意。南榜不给,给个开总榜,这主意好!”
焦芳也得意的称赞:“不愧是搭出去一个人情,物超所值啊。我看南榜取的学士可为县官、州官正职,开总榜取的学士为县丞、同知等官职,布政使决不可授予开总榜取的进士。这样一来,江南大局还在内阁手中,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李东阳抚手微笑:“焦大人思虑缜密,庆云侯另辟蹊径,此事就这样办!”
来峰以贪腐罪名压赴菜市口,和黄云河等人一起问斩,江西布政使、参政、提刑按察使等等一省高官,由京城吏部派人担任。余下的州府正职由南榜历代进士担任,内阁将江南高官的任免权牢牢抓在手中。
华侯伟也不亏,开总榜一出,人才匮乏的最大缺陷就能慢慢弥补起来。而大量的中低层官员也握在手中,实际上已经和京城内阁共天下,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朱厚照带着射日军已经出发月余,江南一场风波之后,工业的发展势头越发兴盛。这一日,华侯伟正在开总耆老阁和诸位大佬商议,祝山青匆匆走进来,将密报递给华侯伟。
“什么?尼德兰?这帮混账!”华侯伟皱起眉头,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
谢迁问道:“殿下,何事?”
“二师父,又有外藩看中大台,已经接上火了。唉,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一个射日军远远不够!”
刘健皱眉:“殿下,大秦故地怎么总是派兵前来?”
“唉,老大人,现在的大秦已然不在,分成大大小小若干个国家,都穷疯了,一天净想着派兵四处劫掠。不行,必须把他们都打怕了,要不然这没完没了的骚扰咱们,也是心烦的紧。”
汪鋐想了想说道:“不能以夷制夷么?那个阿拉贡和葡萄牙不也在大秦故地?”
“汪大人,以夷制夷只能一时,这些国家都是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必须打怕了,才能和平相处,要不然就会一直麻烦不断。汪大人,你在广东的那支船队和你还有联系么?呃,我也是糊涂了,我这就去找王福恒。”
王福恒已经从江西回来,正在射日军驻地。接到华侯伟的命令,骑着快马直奔金陵枪炮厂。
找到华侯伟的时候,华侯伟正在清点枪炮厂的存。“嗯,我记住你了,徐治是吧?你爹是徐经?”
“启禀王爷,我爹去年刚刚过世。”
“嗯,节哀顺变吧。徐经也算是满腹才华,无奈为人太过张扬,才有多舛之厄。你好好干,工业未必不是阳光大道。射日炮的产能要加大,还有其他海战用的枪炮都要放大产能。”
“王爷,要打仗了?”
“嗯,质量是第一位的,你这出了差池,前方的将士就要流血牺牲,切记,切记!”
王福恒这才出声:“王爷,末将来了。”
“走,跟我去上海造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