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手持望远镜,看着前方。一骑飞来,下马近前:“报!将军,前方无敌踪!”
身边副将黄越魁笑着说道:“老大你也太谨慎了,应天守备府的大军还在长江上,这能有人挡住咱们?”
张昌宗哼了一声:“这里是象山镇,林密山高,正是埋伏的好地方!越魁,为将者不得不谨慎,这十万大军尽在我手,岂能轻忽?”
黄越魁不以为然的一笑:“嘚嘚,你有理你是老大么!要不是军情紧急,我就去看看那个什么海昏侯。老大,你说这海昏侯墓子里有多少宝贝?”
张昌宗斜瞟黄越魁一眼:“怎么?你还想偷坟掘墓?呵呵,曹阿瞒有摸金校尉,你打算学一手?”
黄越魁讪讪一笑:“咱哪是那种缺德带冒烟的杂碎?我就是琢磨着吧,这些个宝贝埋在土里浪费。要是王爷登基了,咱跟王爷说说,这些宝贝收归国,供百姓瞻仰,顺便收几个门票钱!”
“哼!想也不要想!我跟你说,越魁,读人最重礼法,你真要是那么做,呵呵,也不用做,就说上一嘴。你信不信?你的名字,不,你一家的名声都要臭大街!好了,通知下去,开拔!”
大军前卫营刚刚走出象山镇密林,尖锐的啸声在密林中响起,数十个小黑点从天而降,带来无尽的火焰和杀戮!
轰!轰!轰!不断腾空而起的烈焰把张昌宗的一字长蛇阵轰的七零八落,十万大军首尾不能相顾,被炮火截断成数十个集团!
张昌宗从马上跌落,四顾茫然!不断升腾的烈焰,四处横飞的弹片,带走手下矫健男儿的肉身和灵魂。到处是爆炸声,惨嚎声,眼中都是血色,连天空仿佛都带上一丝狰狞的血红!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不用问,这就是那支被倭寇调虎离山的吴王府卫队!如此猛烈无匹的火力,天下独此一家!王阳明!你好毒!
张昌宗眼中流下两行血泪,无力的跪倒,双手紧紧抓着地上惶恐的青草,突如其来又无法抵抗的偷袭彻底击垮了这个自诩名将的读人!
朱凤惊喜的看着林子外的修罗场,胯下马兴奋的不断用前蹄刨地,提醒主人自己想要出征的渴望。
“哼!急什么?先用炮火打掉他们的魂!传令,停止炮击!半刻钟后再急射五发!”王阳明眼中掩饰不住自己的狂热,师弟真乃神人也!这是什么样的火器?世上还有哪支军队能与之抗衡?能指挥这样一支军队,不枉此生来一遭!
朱凤嘿嘿直笑,双手不断磋磨:“王老大,大老王,呃,大哥,都炸死了咱的马克沁不是没用武之地了?”
王阳明没好气的训斥几句:“你懂个屁!师弟说了,新兵怕炮老兵怕枪。这宁王手下没见识过这样的火力,跟新兵没啥两样。打掉他们的魂,那就是一群羔羊!”
炮声停歇,惊魂未定的宁王军纷纷抬起头来。张昌宗好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吼叫:“各部归建!伍长、小旗、百户快召集你的人马!”张昌宗心如火焚,要是短时间不能重新建制,一团散沙哪能扛得住对手的下一轮攻击?对方可是还有闻名天下的马克沁啊!
半刻钟之后,这支放在大明任何地方都算是精兵的军队,好不容易重新有了军队的模样。张昌宗心中稍稍安稳一点,总算手里有点本钱,再来点什么,也能扛一拨!
谁想那索命的尖啸声再次响起,数十颗炮弹纷纷落下,狠狠砸在刚刚集结起来的人群中!
完了!中军彻底完了!我的大军啊!张昌宗浑身冰冷,呆呆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炮弹,不知道躲避。身边亲兵扑倒张昌宗,五六个亲兵叠罗汉似的把张昌宗死死护在身下。
两万前卫营停下脚步,黄越魁看着后方不断升腾的烈焰,眼睛慢慢眯缝起来。
“将军,咱们怎么办?救吗?”
黄越魁沉默半晌,突然破口大骂:“你个二货!救?拿什么救?我是你舅舅就得救?你个笨蛋!咱们去救,看看那边的火力,那是这点人能扛得住的?传我的命令,转向,目标南昌府!急行军!”
张昌宗最后的依仗也消失不见,前卫营黄越魁比兔子跑的还快,不仅泯灭了张昌宗的希望,也让王阳明措手不及!
“王老大,宁王军前卫营跑了可怎么办?要不我带人去追吧?”朱凤这个战争分子眼中满是渴望血腥的神色,直愣愣的盯着王阳明。
王阳明摇摇头,叹息一声:“这厮倒是见机的快!唉,咱们才五千兵马,哪里能一口吃掉这十万大军?算了,南昌城里再收拾他们吧!朱凤,想上阵?”
朱凤立马点头,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般:“想!想得很!大老王,不,大佬王,你就派我上阵吧!我家还有很多小娘,那是闭月羞花青春年少二八娇娘···”
王阳明冷着脸,不动声色的打断他的话:“闭嘴!带上马克沁帮雨露把后军兜住!放跑一个拿你是问!”
“得令!大佬王,放心!真跑一个你拿我的脑袋当球踢!”
“滚!”
“得嘞!我这就滚!一滚滚到小娘房,房门虚掩没有光···”朱凤哼着自创的十八那个摸就提马领兵,直奔宁王后军!
后军其实已经开战!小河边上临时挖出的掩体已经进水,淹没了烹狼军的脚脖子。常雨露手持双筒望远镜,趴在泥泞的壕沟边仔细看着对方的动静。
“准备!放近了再打!”
啪!常雨露手中枪响!两门马克沁开始了咆哮!恶魔之鞭鼎鼎大名,宁王军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褚海阔正是宁王军后军统领,听到马克沁的咆哮声,他便知道想要逃出生天基本上是痴心妄想!没有如张昌宗一般绝望的不再作为,而是努力按捺心中恐慌,躲在高处仔细观察。
前方是个河湾,烹狼军的马克沁正正封锁了官道。此路不通!褚海阔没有灰心丧气,仔细观察着,大脑高速运转,鬓间汗水流淌成河,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