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抬我出去!”
泽比尔希大惊失色,连连摇头,第一次抗拒赛里姆的命令:“不!苏丹,你砍掉我的脑袋,我也不会让你出去!”
看着泪水夺眶而出的泽比尔希,有着残忍的冷酷者之称的赛里姆,眼中罕见的流露一丝温情。在他短暂的人生中,唯有童年里才可以无忧无虑,才能感受到温情。赛里姆叹口气,苦笑着柔声说道:“亲爱的泽比尔希,你难道不想回到伊斯坦布尔?战士们见不到他们的苏丹,是提不起勇气作战的!”
泽比尔希想了一下,擦擦泪水,退了一步:“那好吧,不过您一定要围上棉被,不然我宁愿让你砍掉我的脑袋!”
赛里姆焦躁起来,怒吼一声:“这是命令!”但看着梗梗着脖子的泽比尔希,心中一软,还是耐心的解释:“亲爱的泽比尔希,你以为我还是冷酷者赛里姆吗?快,拿出那套盔甲,我这副样子怎么让勇士们看?”
泽比尔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赛里姆,震惊之余,只好站起身来,走到大帐深处翻出一件包袱。打开之后,一件金光灿灿来自大明的锦衣铺展开来。
这是大明勋贵子弟们的常用装备之一,看起来像是明光铠,实际上就是金银线织就的假盔甲。是专门用来糊弄考核的,穿上之后威风凛凛,实际轻飘飘的不压身。也不知怎么的,就流落到赛里姆手里一套!
勉强穿上锦衣的赛里姆几欲昏厥,但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还是熬了过来。被泽比尔希召唤而来的几名近卫军勇士抬着,在还有两千人的近卫军中来回巡视!
骄傲的八字胡略有些灰白,但赛里姆在锦衣的衬托下,还是显得神采飞扬,引得战士们一阵欢呼!彼时阳光灿烂,斜阳正笼罩在威风八面的赛里姆身上,宛如神人!
或许是命中注定,短暂的辉煌竟然晃到了远处杨天旭的眼睛。他下意识的朝着金光闪耀的地方随手开了一枪,纯粹没瞄准,只是随手一枪。枪声响起之后,杨天旭才懊恼的撇撇嘴,又浪费一颗子弹!
只是杨天旭万万没想到,他这下意识的随手一枪,创造了一个载入史册的奇迹,终结了本应辉煌灿烂的一位君王的生命!这一枪从赛里姆胸前打进,从后背钻出,一蓬鲜血飞溅,染红了泽比尔希的脸庞!
赛里姆僵直了身体,目光扫过自己忠实的近卫军,眼前的蓝天猛然间放大,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位纵横欧亚的枭雄终于倒在泽比尔希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泽比尔希痛苦的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君王。出奇的身边近卫军战士都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君主,或许希望下一秒赛里姆会威严的继续下达命令。
良久,泽比尔希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微笑,右手扶着赛里姆的遗体,左手从靴筒中拔出大马士革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心脏!
如瘟疫一般,泽比尔希的死开启了一个让人扼腕的传说。近卫军千夫长拔出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单膝跪在赛里姆和泽比尔希的遗体旁,轻轻一划。鲜血如雾,洒在地上,慢慢流向赛里姆的遗体。
周围一圈奥斯曼近卫军战士齐刷刷跪倒,弯刀出鞘。如多米诺骨牌,一人砍向另一人,一圈一圈慢慢扩大,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赛里姆周围。
短短五分钟后,临时营地变得死寂,没有惨叫没有犹豫,所有的近卫军战士单膝跪在地上。赛里姆依旧如生前般威严,半坐着俯视着自己的内侍和近卫军!
跟随布尔科特白一起冲出去的近卫军,被闫东昌部以及杨天旭、安自英残部,一阵砍瓜切菜般屠杀,完全不能靠近。加上布尔科特白的阵亡,逐渐军心涣散。远方一队骑兵滚滚而来,近卫军重新昂扬。闫东昌苦笑,对着身边战士说道:“做好准备!”
哒哒,马蹄声震耳欲聋,烟尘散尽,近卫军的士卒如丧考妣,瞬间就乱了阵脚。闫东昌哈哈大笑,来得正是满是尘土的明军!
张清河端坐在马上大叫:“前面是那一部分的兄弟?”
闫东昌大笑着高声应和:“翼轸军特战队的!”
张清河大喜,催马过来,抱拳问道:“兄弟我是新军的,受命堵截奥斯曼军!这位大哥,你们翼轸军特战队怎么跑到这里了?”
闫东昌一笑,转身指着远处的泽国:“受命炸毁阿姆河,迟滞五国联军。幸不辱命!”
张清河一惊,敬佩的重新见礼:“拜见长官!翼轸军特战队果然名不虚传!兄弟张清河,佩服佩服!”
两人交流之际,近卫军已经散乱,一部分朝着临时营地逃去,一部分朝着撒马尔罕城逃去。闫东昌和张清河交流完毕之后,带着剩余的特战队员汇合杨天旭。
山坡上杨天旭左臂耷拉着坐在山石上,脸上表情十分奇怪。胜利了,高兴。可胜利的代价太大了,战前二百人的特战队,只剩下渐渐走来的这一波和自己。
闫东昌来到山坡下,突然高声大喝:“特战队!报数!”